第五回 老管营少妾杀命 补天雕旧仆株连
却说管营见玉娥背谤杜兴,要了他一性一命;杜兴又说玉娥与冯舍人勾当,一时难辨真假,思量遣开了杜兴,打发舍人回家。算计已定,对杜兴道:“西门外有座草料场,差你去看守。纳草的来,有些常例。你即同差拨去交割。”杜兴想道:“又是林冲一般了。”说道:“小人自去,只是恩相年纪高大,身边少个亲信之人,每事要防范些。”管营点头。杜兴自同差拨去了。
管营到里面对玉娥说道:“杜兴大胆,已差往西门外看守草料场去了。舍人离家日久,恐父亲记念,明日送他回家。”玉娥一喜一忧,喜的是杜兴离了眼前,忧的是舍人回去,做声不得。舍人接口道:“侄儿要去,只是这几日害着腰酸腿软,怕上牲口不得。”管营含糊答应。自此有心冷眼看他,两个果然亲一热。
一日在厅上发放新解到的囚徒已毕,悄悄到房门边,听得嬉笑之一声,伏一在壁缝一张,只见玉娥坐在舍人身上,舍人搂着玉娥香一肩,低低的道:“老头儿打发我去,怎么割舍得亲一亲!”玉娥道:“我有一个法,你只说腰疼未好。他毕竟要打发你,我和你算计先打发这老厌物上路便了。”管营心头火发,哪里耐得,推开门抢进喝道:“贱一婬一妇!你要打发我上哪条路?”两个慌忙走开,管营一把扯住舍人,骂道:“这小畜生,恁般无礼!”一头撞去。舍人要脱身,用力一推,管营头重脚轻,早已跌倒,四肢不一举,昏晕在地。玉娥也慌了,来扶时,哪里救得醒。一来管营年老,平日为玉娥淘虚身一子,二来气塞胸膛,痰迷心窍,顷刻就呜呼哀哉了。玉娥忙唤差拨来,说管营中风,一时身故,申报上司,取银子置办衣衾棺椁。不题。
却说杜兴到草料场住了两日,有几件衣服烦养一娘一浆洗,不曾拿去。见猎户射倒一鹿,买了两一腿,顺便到营取衣服,将来孝顺管营。将到营边,劈山撞见杨林,道:“我又到营探你,知你拨守草料场,正要问来。”杜兴道:“被那贼一婬一妇捻了去,今日来讨两件衣服,买这两一腿鹿肉,来看管营。”杨林道:“管营早上死了。”杜兴吃惊道:“甚么病?死得恁快!我去的时节好端端的。既如此,你在酒店里坐地吃杯酒,我进去一探便来。”一头说,把鹿肉放在店中,走到营内,见差拨问道:“管营怎么死了?”差拨道:“发放了新解到囚徒,进后面去,小一奶一奶一说道中风。见丫环传说,小一奶一奶一与冯舍人调一戏,抢进扭住,舍人把他推了一交,跌死的。你不要管他。”杜兴到后堂,见管营直一挺一挺横在一扇板门上,不觉放声大哭,磕了四个头,见玉娥问道:“管营没甚病,怎的就死?”玉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哪里论得!你看守草料场,走来怎么?”杜兴道:“我与养一娘一讨两件衣服,闻管营身故,蒙他抬举一番,就送他入殓。”玉娥变脸道:“哪个要你送!”舍人接口道:“你不过是个囚徒,非亲非故,干你甚事?还不快走!”杜兴道:“你是亲故,该来送他终的。”舍人一大怒,喝道:“放屁的死囚!”叫伴当打他。杜兴本待就要杀那一婬一妇、一奸一夫,恐营中人目众多,寻思且与杨林商议而行。忍气吞声走到酒店里,对杨林说道:“管营死得不明,我要与他报仇,杀死这一婬一妇、一奸一夫,出这口气。”杨林道:“且慢,若然动手,恐脱不得身。”附耳说道:“如此这般,方才做得干净。”杜兴依计,吃了两角酒,算还酒账,提了鹿肉,同杨林到草料场去了。
却说那玉娥把管营入殓,里穿孝服,乔妆淡抹,更打扮得妖娆,与含人朝欢暮乐。舍人道:“已是天从人愿了。只是此地不可久留,少不得新管管来,就要出衙。把这棺材埋在郊外,我和你到东京。我父亲有泼天势要,谁人敢管!可不是水运夫妻哩!”玉娥满心欢喜,就把棺木抬出,结束行装,雇了轿马,同养一娘一丫环,也不拣日,同上东京。
在路行了两日,到紫金山,是强人出没的所在,一望平沙白草,天色陰晦,行人稀少。只见两骑马,马上两个壮士,手擎硬弓,满壶羽箭,跨着腰刀,慢腾腾的来,擦着冯舍人并肩交过,把马加上两鞭,飞也似去了。那轿夫道:“一奶一奶一,不好了!方才过的是响马,前面去不得,回去又路远,怎么处?”玉娥、舍人慌做一一团一。伴当道:“不妨,待我们与他对敌。”说犹未绝,那两匹马飞也转来,飕的一响,把舍人透喉一箭,死于马下。那两个响马跳下地,把轿门扯开,推出玉娥。玉娥叫道:“好汉!拿了财物,饶奴一性一命罢!”一个响马道:“你肯饶管营一性一命么?”拔一出腰刀,照项脖上一勒,哪里顾花容月貌,也死在一边。那伴当只好说得嘴硬,马到时,和轿夫先走了。养一娘一丫环惊倒。响马将行囊打开,把舍人讨来的银子、李管营平日积蓄,约有三千多两银子,装上搭连,跨马加鞭,一直投北去了。那伴当、轿夫望见响马已去,方才走得。伴当道:“有一个响马是杜兴的相识,在营里见过,我认得的,但不知姓名。”轿夫道:“且报当地官府,着人收殓。在杜兴身上根寻响马便了。”有诗为证:
马嵬山下遗香袜,群玉山头怨晚妆。
一段杀机消不得,空留芳草怨斜陽。
那两个响马,便是杨林、裴宣。杨林先与杜兴算计,路上结果他。打听同上东京,杜兴不好出面,在十里外等候。裴宣、杨林杀了玉娥、舍人,劫了财物,会着杜兴,同到饮马川。裴宣道:“我等重理寨栅,招集壮丁,再做一番事业。”杜兴道:“我未限满,若在此间,必然寻究到李大官人身上。裴大哥,你在此招集整理,我同杨哥到独龙冈叫了东人来,方才安稳。”计议已定,消停两日,杜兴、杨林取路到济州。
行了两日,到一小市镇上,见一个人与人厮闹。杨林看时,却是一枝花蔡庆。拦开众人,问道:“为甚么在此厮闹?”蔡庆道:“二位来得正好。昨晚我同这伙人在店中安歇,我先出门,他赶来,赖我拿他甚么行李。”杨林大喝道:“这是我的兄弟,你们为甚赖他?”拽拳便打。那伙人道:“不曾赖他。晚上同寓,不见了行李,问他一声可曾见,这位客官便要厮打。”杨林道:“他是清白汉子,可是拿你行李的?”看的众人相劝开了。杨林问道:“你到哪里去?一向在哪里?”蔡庆道:“哥哥没了,我不愿为官,原住在北京。一个舅舅在凌州做知州,总是闲在家里,思量去打个一抽一丰。”杜兴、杨林道:“如此甚好,我们一同行。”蔡庆问:“你两个在哪里相会?到济州做甚?”杜兴把孙立奇书,为着横事刺配,杀了玉娥、舍人的活泼了。一路同行同歇,不一日到了山东分路的所在。杜兴道:“我两个到独龙冈、你到凌州住几时。若回家去,必打饮马川经过,千万到山寨里一会。”三人分别。不题。
却说冯舍人伴当到彰德府首告,差人到草料场拿那杜兴,早已逃去了。星夜赶到东京,冯彪知道儿子被杀,又苦又恨,细问根由。伴当将囚徒杜兴勾一引响马的话说了。冯彪道:“既是杜兴,自有下落。”禀过童枢密,一面行文到彰德缉拿响马,一面行文到济州勾摄杜兴主人李应,要他身上根捉杜兴。说那济州知府接得枢密院文书,要捉李应,唤缉捕使臣商议。使臣禀道:“那李应有万夫不当之勇,容易拿不来。必须太爷自去,只说拜他,哄出来方好拿得。”知府便摆执事,带了一百多衙役到独龙冈。
却说李应虽知杜兴刺配彰德,有两三个月不通音信。其时秋末冬初,正在家里收拾稻子上仓,只见本府太爷来拜,慌忙出迎知府到厅上,正要参见,知府道:“枢密行文,有件要紧事到府间去说。”衙役簇拥便行。李应脱身不得,只得随去到济州城内。知府升了堂,说道:“你主管杜兴,纵容他劫杀了冯指挥舍人,童枢密要你身上送出杜兴。”李应分辩道:“杜兴刺配彰德,隔着三千多里,从来不通音耗,哪里去寻他!”知府发怒道:“你和他同是梁山泊馀一党一,自然窝藏在家,推不得干净。今日且不难为你,暂时监下。我申文到枢密院,自去分辩。”李应到监里,寻思道:“怎又做出事来,连累着我!”只得把银子分俵狱中。那节级人等晓得李应是大财主,要趁他钱财,并不难为。不在话下。
却说那蔡庆到凌州,舅舅已升任去了,盘缠使尽,回去不得。思量列独龙冈寻杨林、杜兴,取路到济州,却好会着杨林,说道:“我舅舅升任,没有盘缠,要回不能,正来寻你。”杨林道:“李应已被济州太守拿去,监在狱里,杜兴先把人眷家资同庄客护送到饮马川去了。我要到济州去救李应出狱,正无帮手,你来得甚好。且去寻个客店歇下。”杨林道:“莫若如此,方可救他。”蔡庆道:“有理。”
次日下午,来到监边,对狱卒道:“我们是东京枢密院奉差到济州公干,闻得李应监在里面,与他有旧,要看他一看,烦你开门。”狱卒受过李应大注钱的,不敢推托,开门放进。见李应闷闷地坐在牢房,见了杨林、蔡庆,倒吃了一惊。杨林低低说道:“我和裴宣、杜兴做了这桩事,恐怕连累你,到独龙网报信,不料先监在这里。杜兴先把宝眷家资护送到饮马州了。若解到枢密院,一性一命难保。不若这里如此用计,方可脱身。”
李应大喜,把五两银子与节级道:“我不久要解到东京,一向承你们看待,今日有个朋友枢密院差来公干,顺便来看我,要烦你置备酒肴,款待则个。”节级依允。不多时,摆列齐整,请杨林、蔡庆和节级、小牢子一同畅饮。又分给牢中一般罪人。节级小心,封锁狱门停当。吃到欢畅,李应起身向节级、牢子各敬一大杯,不觉口角流涎,昏迷不醒。听得樵楼上鼓打三更,李应、杨林、蔡庆爬到墙头上,拨一开荆棘,一同溜下。正要移脚,只见两个人提碗灯笼,手执棍棒,是巡更的。一个喊道:“有人越狱了!”李应把那人下颏上一抬,羊撇头倒在地下,那个再要喊时,杨林早已拔尖刀夹耳一搠,也倒在地。两下里并无动静,蔡庆提了灯笼,李应、杨林拿了棍棒,认作巡更的,公然出了大街,又转过小巷。
黑影里有人轻轻话响道:“此时城门未开,家中倘或追来,怎处?”蔡庆抢步向前一照,有个年少一妇人,青布兜头在前,一个汉子,背一包袱跟着。蔡庆大喝道:“背夫逃走么?”那汉丢一了包袱,望侧边巷里一溜烟走了。杨林扯住妇人。那妇人慌了,双膝跪下,说道:“一时错见,被他拐出,饶了我罢!”杨林问道:“你住在哪里?那汉子姓甚么?”妇人道:“那汉子姓施,是奴的表兄。丈夫出外经商,奴被婆婆打骂不过,私自要他领到一娘一家去,不是逃走。”杨林道:“分明与表兄通一奸一逃出,还要抵赖。我们饶你,不扯见官,你快些回到家去。”那妇人致谢不尽。杨林提了包袱,笑道:“我门巡更有功,捉得一起一奸一情。”李应道:“且到城门边看开也未开。”奔到城边,却好鸡唱。坐了一回,城门开了,黑影里闯出城。走了五六里,到一小山脚下,天色渐明。杨林道:“夺这包袱,且是沉重,不知甚东西在里面。”打开一看,有几件女衣,裹一着三串铜钱并钗鬟首饰,说道:“且拿这铜钱路上买酒吃。”重新包好,弃了灯笼棍棒,一同赶路,说说笑笑,早行了六十里地面。
官道边有座酒店,挑出望子。进去买些酒吃再走。拣副座头坐下,叫酒保打五斤酒、大盘牛肉来。走了这半日,胜中饥馁,狼吞虎咽吃了一回。见上面一个人,军官打扮,身躯雄壮,一部络腮胡,独占一副座头。下首四个家丁,又在一副座头上吃酒。那军官拱手问道:“列位从济州来,不知还有多少路?可赶得到么?要去提一重犯。”蔡庆接应道:“上下贵处?要提甚重犯?”那军官未及答应,家丁便道:“我家爷是童枢密标下冯都爷,为着小舍人在彰德府被响马害了,打听得梁山泊馀一党一扑天雕李应的主管。因移文去提,不见解到,都爷亲自下来并济州官府提到东京,与小舍人报仇。”李应三个听了,做声不得,支吾了几句,杨林算还酒钱,出门便走。
只见一个铺兵背着黄袱公文,急走进店,劈面把李应仔细一看,叫酒保:“快些打角酒来,吃了要递一角紧急公文。昨夜李应越狱走了,在狱墙边杀死两个更夫,本府要申到枢密院去。”那军官跳起来道:“怎么说?李应越狱走了!”铺兵道:“方才出门的好像是李应。若拿住,倒有三千贯赏钱。”家丁道:“不消说了,这三个人见我讲了,慌忙出门。又这个阔脸的,正是杀小舍人的,我认不真,不敢声张。”冯彪唤铺兵做眼,同家丁拔一出腰刀,飞也赶来,叫道:“劫贼不要走!”李应三个回头看时,已到身边。虽藏暗器,却不中用,急闪入林子里。铺兵再一认,喊道:“正是李应!”那冯彪同家丁也奔入林子,轮刀便砍。李应事急智生,见有株松木横在地上,拿起来对面一扫,一个家丁手中的刀拿不住,扫在地下。杨林急忙拾起,举手相迎。李应又将松木尽力一搪,那冯彪抵当不住,一个脚蹋跌倒在地,杨林一刀斫开脑袋,死于地下。那家丁不敢向前,很命跑了。铺兵走得迟些,也被杨林杀死。李应道:“若没有这根松木,我三人一性一命休矣。”恐怕地方知道追来,急急走了。那四个家丁回到店中说家主、铺兵被杀,店家吃了一惊。日已平西,到济州不及,就在店中安歇。次早回到东京,去报童枢密,叫地方店家去济州首报,不在话下。有诗叹道:
父当垂训,子宜干蛊。父子凶一婬一,死非其所。
却说李应三人脱了险难,晓夜趱行,于路无话。到了饮马川,裴宣、杜兴接着,不胜之喜。告诉店中遇着冯彪,杀死在林子里,各各惊喜。李应见家眷已在,说道:“本等我已重整家业,不图甚么了。偏又凑出这事来。今已住手不得,须索整顿山寨,成一规模。”裴宣道:“小弟已聚得二百人在此。五里之外,有座龙角冈,冈上有一佑圣观,香火极盛。有个强人,唤做华丰,杀了道士,占住观中,倒聚五百喽啰,钱粮广有。我旧时有个小头目熊胜在他手下,前日来对小弟说:‘那毕丰是任原的徒弟,在泰安州嘉会殿上被燕青扑翻,与梁山泊是世仇。’见我这边立起营头,要来吞并。这是肘腋之患,不若我们先下手驱除了他,招过喽啰,方得安稳。”李应道:“我们立脚未定,先料理一番,且看机会。”连日砍伐树木,造起房屋,筑了寨门、隘口,置办马匹、衣甲器械,粗一粗完备。
那熊胜又过来说道:“毕丰有勇无谋,极贪酒色,不恤士卒,用刑严酷,尽皆离心。前日到山下抢了一个女子,名唤王媚一娘一,是大户人家女儿,终日迷恋,昏醉不醒。我原是头领旧部,有心归附,在那边做内应,今夜过去,软进硬出,无有不胜。”李应、裴宣大喜,重赏熊胜,叫他先去策应,三更准到龙角山。熊胜自去了。当下李应、裴宣、杨林领一百喽啰去劫寨,留蔡庆、杜兴看守。二更时分,取路到龙角山来。其时正是腊月下旬,严霜满地,万木凋枯,那残月在东山边吐出寒光皎洁。李应上了山冈,那龙角山生得险恶,只有一条小路,崎岖陡绝。将到寨口,熊胜与心腹二十馀人守住,对裴宣道:“此人还和王媚一娘一在哪里饮酒,待我领路,悄悄进去。”李应、裴宣、杨林各执器械,从大殿侧边转到餐霞轩,窗缝里一看,见毕丰半醉,抱王媚一娘一在怀,一递一口儿吃酒。王媚一娘一道:“你说三日后送奴回家,今有十来日了,怎留住不放?”华丰道:“这是哄你的话。要你永远做个夫人,在此有甚么不好!我劫得一百颗大湖珠在这里,与你穿戴。”媚一娘一道:“爹一娘一在家啼哭,放心不下。”毕丰道:“明日请来在这里一处过活。”又哺酒与他吃。媚一娘一道:“吃不得了,饶了奴罢。”华丰道:“昨晚那桩怪你讨饶,我今夜再不饶你。”李应大怒,喝道:“贼子,这般无礼!”一齐拥入,华丰见不是头,推开媚一娘一,往轩后窗子里一跳。裴宣赶去,已爬上岭头了。裴宣也跳出去,毕丰黑影里一闪,不知去向。王媚一娘一慌忙跪下,李应说道:“你不要慌,送你家去。”熊胜唤聚喽啰,到大殿上款拜。李应道:“那贼子走了,留着后患,不可不追。”遂同裴宣、杨林、熊胜,叫喽啰点起火把,四下搜寻,不见影响,道:“造化这贼子!”对众喽啰道:“你们肯随我到饮马川么?”同声的道:“毕丰不仁,久欲散去。见熊胜说头领极有义气,情愿跟随。”李应道:“既如此,可收拾了同去。”搜出三五千两金银,两仓米谷,三匹好马,器械、衣甲,都叫驮回饮马川。杨林要放火,李应道:“不可!千年香火,慢慢寻道士来兴复。”叫熊胜同自己两个小头目送王媚一娘一还家,媚一娘一拜谢而去。
天已大明,回到饮马川,宰猪杀羊,拜赛神明,犒赏喽啰,商议坐一位。李应道:“这饮马川是裴大哥旧日基业,原请坐了。”裴宣道:“大官人英雄无敌,况梁山泊上天数定的,岂可再议!自然听受号令了。”李应推不得,坐了第一。裴宣第二。要请蔡庆坐第三,蔡庆道:“小弟正有一言相禀。”众人侧耳听着。正是:草昧群英方复业,烟霞仙客更同波。不知蔡庆说出甚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杜兴认得杨雄,要修书讨时迁,因与祝家庄交恶。今又为孙立寄书,而馀波累及李应。两番皆为主管受祸,毫无怨言,非仅收拾稻子上仓之田舍翁也。越狱追逃,极旧题目做出极新文字。乃知一操一觚家必要另拣题目,正是拙笔无可见长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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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美图》《八美图》,全称《玉楼春桃花扇八美图》全书三十二回,清代刊本,书署“佚名”,描写宋代杭州人柳树春经历的悲欢离合故事,特别是书中的八位美女形象,叛逆反抗,不屈不挠,尤为感人至深。由于书中所写多男女情事,且又写出女性的反叛之举,故被视为“大逆不......
《止学》《止学》,是一部湮没久远的关于胜败荣辱的绝学,作者王通,号文中子,隋朝大儒,史书中关于他的文字不多,但他门下的弟子则有大名鼎鼎的唐太宗开国时的一批元勋魏征、李靖、徐世勣、房玄龄等等,所以他对于开创唐代文化思想来说可谓功绩卓绝,此著作是以道家......
《红楼圆梦》《红楼圆梦》是清代白话长篇世情小说,又名《圆梦传》《金陵十二钗后传》《十二钗传红楼圆梦》, 三十一回,成书于清嘉庆年间。书接续《红楼梦》第一百二十回。略谓贾政自葬母北还,虽升任京堂,无奈家中总入不敷出。宝钗以节俭为名将府中仆婢逐渐遣散。芳官......
《再生缘》《再生缘》,清朝中叶“弹词”作品,杭州女诗人陈端生著。讲述了元成宗时尚书之女孟丽君与都督之子皇甫少华的悲欢离合的悲剧故事。原作共17卷,近60万字,仍未完成,续本中流传较广的为杭州女诗人梁德绳与其夫许宗彦所续成的3卷,但艺术性不及原著。《再......
《金瓶梅》《金瓶梅》,中国明代长篇白话世情小说,一般认为是中国第一部文人独立创作的章回体长篇小说。其成书时间大约在明代隆庆至万历年间,作者署名兰陵笑笑生。《金瓶梅》书名由书中三个女主人公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名字中各取一字合成。小说题材由《水浒传》中......
《桃花扇》本书非孔尚任《桃花扇》传奇剧本,而是后人根据相关剧情编写的小说作品。......
《红楼幻梦》《红楼幻梦》是清代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幻梦奇缘》,二十四回,不题撰人。据序知作者为“花月痴人”,其姓名及生平均不详。成书干清道光年间。该书主要是大团圆的结局。最后,宝玉考取了状元,贾家富贵腾达如初。宝玉有宝钗、黛玉两位妻子外,又娶晴雯、......
《汉杂事秘辛》杂事秘辛 《杂事秘辛》,汉无名氏撰。书叙汉桓帝懿德皇后被选入宫及册封之事。其中吴姁单独审视女莹一段,对女莹的身体发肤私处刻画细腻入微,风光淫艳,匪夷所思。明杨慎称得于安宁土知州董氏,沈德符认为是杨慎伪作。书中与史实舛谬处,明胡震亨、姚士粦二......
《好逑传》《好逑传》又名《侠义风月传》,坊本亦名《第二才子好逑传》。创作于明清二代,流行于清代,具体成书时间不详。撰者不署,编次者署名“名教中人”。全书共计4卷18回,以大名府秀才铁中玉和水冰心的爱情为主线,讲述了两人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同时严守礼教......
《起世经》《起世经》,又称《起世因本经》,为佛陀解说宇宙形成、发展、组织和灭亡的经书。凡十卷。隋代阇那崛多译。收于大正藏第一册。其内容叙述世界之组织、状态、起源、成坏等过程。分阎浮洲品、郁单越洲品、转轮圣王品、地狱品、诸龙金翅鸟品、阿修罗品、四天王品......
《章台柳》《章台柳》是清代佚名著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成书于清道光年间。情节本唐代许尧佐传奇小说《柳氏传》。叙述:唐天宝间秀才韩翊流寓京师,与李王孙交为莫逆。李蓄妓柳氏,人称“章台柳”。韩柳二人互相爱慕,李遂将万贯家资与柳氏悉赠韩翊,自己前往华山学道......
《无能子》无能子 ,唐朝末年道家学派人物。作者非道士,其书亦极少直接涉及道教内容。其姓名、籍贯、生平皆不详,只有“无能子”别号流传在世。 '据传说他自少年就博学寡欲,擅长于哲学思辨,以授徒讲学为生。后来为了躲避黄巢 起义战火,漂泊四海,生活艰难。光......
《金谷怀春》《金谷怀春》是一部写爱情的小说,又名《怀春雅集》、《融春集》。作者不详何人,但见《百川书志》注为“国朝三山凤池卢民表著,又称秋月著”。欣欣子在《金瓶梅词话》序中说是“前代骚人”卢梅湖著。此书大约产生于明中叶成化年间,在小说戏曲史上有着重......
《醋葫芦》《醋葫芦》,明代醉心西湖心月主人著长篇小说,中国古代十大禁书之一,四卷二十回。这是一部写人物的小说,它用夸张和幽默的笔法写都氏之妒,成珪的惧内,生动有趣。但是它未把人物简单化,都氏对翠苔凶狠、残醋,对成珪严厉粗暴,但对熊二娘却十分疼爱,也写......
《人间乐》《人间乐》是天花藏主人著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全称《新镌批评绣像锦传芳人间乐》。十八回。成书于清初。故事大意是:居掌珠自幼男装,以才美动京师,其父为了拒绝来冢宰议婚,辞官返松江。来冢宰欲以女妻嘉兴才子许绣虎,许逃走。许绣虎在苏州与男装的居掌......
《三续金瓶梅》《三续金瓶梅》是清代讷音居士编辑的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小补奇酸志》《小奇酸志》。八卷四十回,成书于清道光元年(1821)。“三续”叙写西门庆死去七年后,还阳复活,又活到五十岁这几年的家庭生活与官场经历。西门庆阳魂入壳,复旧如初,重整家园......
《民国演义》《民国演义》为蔡东藩所著《中国历代通俗演义》之一。比较详细地记述了辛亥革命、孙中山下野、袁世凯称帝、蔡锷讨袁、张勋复辟、五四运动、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等等重大历史事件的始末。......
《禅真后史(五十三回本)》《禅真后史》全称《新镌批评出像通俗演义禅真后史》,是明代方汝浩著长篇小说,共六十回(清末删节本共五十三回)。成书于明末。小说描写唐太宗二十三年(649年),饥馑流离,盗贼四起。唐太宗听了李太史的话,令叶法师发檄祈请,十分恳切,于是有真人降生......
《反唐演义传》《反唐演义传》的故事讲的是:唐时薛仁贵之子薛丁山为奸臣张台(张士贵之子)所害,全家抄斩。薛丁山的长子薛勇、次子薛猛囿于封建道德,并斩于市。而薛丁山的三子薛刚,为人性格坚强,不肯屈服,三祭铁丘坟,保驾庐陵王李显,终于起兵反唐,报了血海深仇使正义......
《清史演义》《清史演义》是蔡东藩所著《历代通俗演义》之一,共有一百回,起于满清之源起,终于宣统帝逊位,凡294年。满清入关后,成为继蒙古人之后的第二个外来政权,中历所谓的康雍乾盛世,近代中国版图大致确定。......
《五代史演义》《五代史演义》共有六十回,起于朱全忠建立后梁,终于赵匡胤代周建立宋朝。这个时代局势纷乱,军阀轻易称帝。朱全忠建立了后梁政权,却被另一个藩镇军阀李存勖击败,后者成立了后唐政权。儿皇帝石敬瑭依靠契丹建立后晋政权,而政权却亡于契丹。后汉的刘知远逐......
《彭公案》《彭公案》是清末长篇公案小说,作者贪梦道人。“彭公”指的是清朝康熙年间的循吏彭鹏。全书共341回。书中大部份情节实属虚构,描述了彭公在江湖豪侠的帮助下,如何惩治贪官恶霸、绿林草寇的故事。塑造了李七侯、黄三太、杨香武、欧阳德一批侠义之士的形象......
《东游记》《东游记》,又名《上洞八仙传》、《八仙出处东游记》,共二卷五十六回。作者为明代吴元泰。内容为八仙的神话传说,记叙铁拐李、汉钟离、吕洞宾、张果老、蓝采和、何仙姑、韩湘子、曹国舅八位神仙修炼得道的过程。龙太子摩揭夺走蓝采和的玉版,于是八仙和龙王......
《杂阿含经》《杂阿含经》原名《相应阿含》,是原始佛教基本经典,是“四部阿含”之一。后世传诵中,误将《杂部》(南传佛教《小部》,诸经篇幅短小,事多杂碎,故名)之名称,覆译于《相应阿含》,故名《杂阿含经》。......
《凤凰池》《凤凰池》是清代刘璋编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全称《凤凰池续四才子书》,一名《续四才子书》,又名《才子奇缘》,题“烟霞散人编”,成书于清康熙中后期。《凤凰池》写了云剑被朝官之子陷害,更名改姓避难远游,与文若霞相知并订下婚约。不久,文家又因权臣......
《北游记》《北游记》,又名《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出身志传》、《玄帝出身志传》、《真武大帝传》、《荡魔天尊传》,是明代作家余象斗创作的中篇神魔小说,全文共四卷二十四回。书中主要讲述了真武大帝得道后降妖除魔的神话故事,揭示了当时社会的民俗好尚,也流露出民众对......
《金瓶梅词话万历本》《金瓶梅词话》一书是一部古今艳情小说中灿烂的一朵文化奇葩。曾因历史的变迁遭到打击,后因战乱以致流失海外。随着新时代的改革开放,社会的研究需要,港台金瓶梅研究协会从日、英、法、美、德等国家搜集加以整理,才从新得以完善。让这部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
《汉宫春色》《汉宫春色》是一部东晋时期佚名编写的艳情小说,作者尚且不明。本书记录汉孝惠张皇后悲凉的一生。着墨于张皇后年幼守寡却坚贞不屈的正直气节体现的同时,又暗讽了汉朝皇宫政治的黑暗纠葛、情欲偷欢、欲望沉浮。可谓以邪写正、以反写正的代表作品。......
《红楼复梦》《红楼复梦》是清代陈少海创作的长篇小说,大约成书于清代嘉庆初期。《红楼复梦》接续程高本一百二十回后撰写,主要讲述贾宝玉转世为“祝梦玉”后重聚十二钗的故事。 小说对当时社会现实如边患、世情有所反映,可惜浅尝辄止。......
《剑侠传》《剑侠传》,一般认为是明代王世贞所撰,共四卷。它辑录了唐宋时期的三十三篇剑侠小说,是古代文言武侠小说精粹的选本。后来任谓长(任熊)根据此书绘成了三十三剑客图。《剑侠传》所选篇目较为优秀,内容独特,类型单一,说明编辑者对
《龙图公案》《龙图公案》是明代短篇公案小说集,又称《龙图神断公案》,书以《新镌全像包孝肃公百家公案演义》为最早,不题撰者。后有《新刻京本通俗演义增像包龙图判百家公案全传》。安遇时编,序
《前汉演义》蔡东藩长篇历史小说《前汉通俗演义》共选取了一百个著名的历史故事,如同与一百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前汉通俗演义》以演义体小说的笔法使得历史具有强烈的故事性,真实地再现了秦、西汉两朝波澜壮阔的历史......
《玉娇梨》《玉娇梨》又名《双美奇缘》,是清初佚名创作的长篇小说。该小说叙写苏友白和太常卿白玄的女儿白红玉,甥女卢梦梨的恋爱故事,为宣扬郎才女貌,功名成就,婚姻美满等俗套之作。《玉娇梨》于1826年在巴黎出版。该书同《平山冷燕》(译本《两个有才学的年青......
《金石缘》《金石缘》是清代佚名著白话长篇世情小说,全称《金石缘全传》,八卷二十四回,成书于清嘉庆五年(1800)前。 作品主要通官宦子弟金玉与出身旧家的姑娘石无瑕、出身土富家庭的林爱珠之间的婚姻纠葛及其不同结局,宣扬女子在婚姻问题上应顺天听命、逆来顺......
《三刻拍案惊奇》《三刻拍案惊奇》是明代陆人龙创作的一本拟话本小说。由钱塘陆人龙编撰,陆云龙评点,原名《峥霄馆评定通俗演义型世言》。崇祯五年峥霄馆书坊刊行,八卷四十回,为拟话本小说。《型世言》一书,流传稀少,大概问世十年后,已难见该书。崇祯十六年前后,江南书......
《九尾狐》《九尾狐》作者:(清)梦花馆主著;觉园,秦克标点。清代十大社会谴责小说。《九尾狐》是清末继《九尾龟》之后出现的一部社会谴责小说。与《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著名谴责小说之广泛暴露社会种种丑恶现象有所不同,《九尾狐》谴责的主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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