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人生幻景皆成梦,混沌乾坤渺茫中。
沧海桑田常易变,歌楼舞榭总然空。
清名胜事垂今古,慧质佳情表锡风
岁月如流催甲子,郎君又作白头翁。
盖闻天、地、人称为三才,轻清上浮者为天,则为风云、雷雨、日月星辰;重浊下凝者为地,则载山川社稷。惟人生于中央,且种种不一。若得山川之秀,社稷之灵,或生天才,或生神童,此非凡人可比,若非文星下降,岂能有锦心绣口,下笔千言,可称为才子?又有香闺女子,无师无友,亦能韵古博今,才华竟胜过男子者,此乃得天地之气,钟山川之秀而成,此则淑美,可为佳人。世间既有佳人,必生才子,而佳人始字,若非其配,不免于终身之叹。如一才子错配村姑,亦难免无花朝月夕之怨。所以才子务配佳人,不失室家之好,关雎之雅矣,正是:从来才子配佳人,偏是红颜薄命真。
古往今来多淑媛,看有几个得良姻。
话说唐朝德宗年间,江南苏州府有一乡宦,姓王名礼,字仁诚,官拜翰林侍读,却也是世代簪缨。年已半百,独旅京师,后携家眷到京。夫人徐氏,系昆山徐御史之女。所生一子,名云,表字清霓,年交十六岁,已入泮,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一日,仁诚见儿子聪俊,就感念祖宗,打发夫人同儿子仍到苏州阎门外祖房居祝因仁诚官居翰苑,是个清高衙门,故此仆从无多,童仆、婢十数人而已。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谁知王云亦不好繁华交结,惟有闭读为事。所有往来者,莫过文朋诗友三四人。最契者:一姓张名兰,表字秀芝;一姓万名鹤,表字飞仙,亦是在痒,这二人与王云不时诗酒往来,况徐夫人治家严肃,教子有方,故此王云轻易不敢放荡。
一日,正值仲春天气,王云想着那花娇柳媚,欲到虎丘一游,奈夫人严谨,不敢启齿,心闷无聊,只得在大门前闲望。正看着来往之人,忽听得叫“王相公”,王云回头看时,即是张兰家人,遂问道:“张盛,到此何干?”张盛道:“家相公有书在此。”遂就呈上。王云接过,展开看道:弟张兰顿首致书于清翁年兄台下:日来春光明媚,正值柳歌桃笑之时,想虎山游人杂沓,鸟列笙簧,吾辈岂可虚此良辰?当以寻花问柳,聊借为行乐。度足下亦不阻其佳兴,望来辰早降交旌。此订。
王云看完,问张盛道:“承你家相公美情,何以克当?可上复你家相公,说我明日自然来领情。”张盛领命,回复主人不题。
却说王云回至内室,徐夫人道:“我儿,这一会到那厢去来?”王云道:“告母亲得知:孩儿适往门前闲步,有张秀芝着人送书来,明日请孩儿。”夫人道:“书在那里?”王云在袖中取出,递与母亲。夫人看道:“既承朋友之请,也不好却他,只是不要荒疏儒业。”王云道:“晓得,不消母亲吩咐。”
当日晚景不题。次早,王云梳洗已毕,去问夫人安。才用过早饭,家人进来禀道:“张相公家张盛,在外请大相公。”王云闻言,即起身换了巾服,进内堂禀夫人道:“孩儿去,背了母亲来。”夫人道:“我儿游春可早些回来,免我挂怀。”王云道:“孩儿晓得。”出来叫锦芳跟随,同了张盛来到船边,见有三四客已在座,船中诸友看见王云,忙出舱上来迎道:“清霓兄,为何来迟?”叫船家搭了扶手。王云上船进舱,与众友揖罢,道:“弟至甚速,何言来迟?”向张兰道:“承长兄日昨赐华翰见招,弟不胜雀跃。只是屡叨厚爱,何以克当?”张兰道:“游春消遣,何出客言?”王云道:“还有何客?”张兰道:“并无他客,只候兄至,就开船矣。”遂吩咐开船。船家解缆,望虎丘进发。
张兰就请了四人:王云、万鹤,那两人亦系相知朋友,却不比他三人知己。一姓李名贵,字尊九;一姓金名圣,字洛文,总在城中居祝金、李二人家道到也丰厚,只是不大通,俱是买的武生。文虽不通,亦甚有趣。金圣开言,向王云道:“清霓兄,连日未获尊颜,佳文佳句自然重叠案头矣。奈弟辈不能领教,甚觉惭愧。”王云道:“小弟并无拙句,间或有之,亦是鄙陋之词,何当洛文兄过奖。”李贵道:“前日小弟在县尊处贺寿,见一座围屏寿文甚佳,因问起县尊,说是费二衙送的,后道及我兄佳作,县尊大赞不已。清霓兄青年如此大才,将来为庙廊重器。”王云道:“岂敢!此前费二公烦弟作寿文,不过草草应酬,不堪入目。”万鹤向王云道:“前日小弟有一篇窗课,送与兄涂抹,不知可曾赐教?”王云道:“正是小弟到忘了,也不敢当涂抹之言,飞仙兄之文篇篇锦绣,字字珠玑,取青紫如拾芥耳。”万鹤笑道:“兄又来取笑于弟!”王云道:“岂敢假言!”
张兰命家童献茶,众人吃茶之间,说说笑笑,不觉已到虎丘泊岸,船家请相公们上岸,五人出舱,带了两个家人上岸,步到山门前来,但见那:纷纷游玫客,队队觑红妆。
沸沸笙歌处,幽幽桃柳光。
重重瑶殿阁,片片酒家坊。
闹闹寻春女,翩翩假进香。
五人步进山门,看不尽眼前景致。但见那游春女子,络绎不绝,描不尽脂脂粉粉,说不尽的窈窕风流,王云甚觉舒怀,遂同众人走到一个洁净茶坊中坐下吃茶,看着那山下来往游人,正看之间,走进两个女子,一个年将三十多岁,一个只好十二三岁,是个女儿,虽然无倾国之容,到也生得洁净。但见他:脸傅微粉,色带轻桃。
金莲窄窄,云鬓高挑。
青衣妆俏,身赛柳条。
行来袅娜,手执竹敲。
那女子走进来道:“众位相公,小妇人来唱个曲,教敬相公们。”李贵道:“原来你们是唱唱的。既如此,可拣个幽雅的唱来。”那女子闻言,轻敲竹板,宛转歌喉,唱道:纱窗外月影儿香,春云暖,游兴忙忙,青海如豆和风和风畅。茜红裙妒煞佳芳,烧香客尽是娇娘,画船叠满山门山门浃,柳伴莺燕翅轻狂。花间蝶,粉壁东墙,新声燕语翻花翻花浪。笙箫处,多少才郎,歌楼内谁要还乡?纷纷醉客传杯传杯觯女子唱完,众人唱彩。王云向女子道:“你们不象是这里人氏,好象是江右口气。”女子道:“小妇人是江西人氏,因家里被难,流落在此,不久也就要回乡了。”王云道:“我说是江右口气,可有好曲儿再唱一支。”女子又唱了一套,张兰叫家人称三分银子赏他,女子接了,道声“多谢”,又到他处唱曲去了,李贵道:“那个女子倒也生得风骚。”万鹤道:“尊九兄一只眼睛不住地相着他,原来有心与彼。待弟做个东,叫他转来,请兄消遣一番。”李贵道:“飞仙兄又来作乐小弟了。弟不过说笑话,那有此心!只怕兄未娶佳人,到有此意。闻得今冬恭喜,难道就等不得?”张兰道:“兄们不必取笑。”随起身算还了茶钱,步下山来。
正行之间,一个小童跑来说道:“酒席完备,请相公们坐席。”五人回至舟中,张兰送席,李贵居长,金圣次之,万鹤年十九岁,送第三席,送王云第四坐。李贵道:“往往叨僭诸兄,今日再不再僭!”王云道:“诸位长兄,该坐就坐,何必客套!”李贵道:“又要小弟放肆。”随依次坐定,家人斟上酒来,轮流把盏。不觉酒过数巡,万鹤道:“今值此春游,清霓兄同金、李二兄在此,不可无佳句,负此良辰。”王云、张兰道:“小弟们正有此意。”向金、李二人道:“二兄意下如何?”李贵道:“兄素晓弟等不知文墨,待兄们诗文之后,弟自另有别法。”张兰道:“既如此,飞仙兄请起韵。”万鹤道:“小弟先放肆,却无题,怎好起韵?”王云道:“今日此游,就可为题,何必别寻?”张兰道:“甚佳。”家人就送笔砚锦笺到万鹤面前,万鹤道:“先献丑。”随取笔在手,不待构思,挥就一诗,迭至王云面前道:“先成俚句,望长兄改正。”王云道:“岂敢。”看上面写的是《仲春游虎山即景》,诗道:风光春去又春还,绿水流霞片片鲜。
夹蝶迷香魂未足,游鱼系橹意犹翩。
寻歌《白雪》声声调,步韵红裙朵朵莲。
若得桃源沉醉去,青衿安有不从怜。
王云看完道:“飞仙兄佳句,真为铿金戛玉,可为兼品。”随递与张兰,吟毕亦道:“清新之句,不减古才。”万鹤道:“真乃班门弄斧。如今该到清霓兄了。”王云道:“秀芝兄先请。”张兰道:“主不僭客。”王云随取过笔来,亦不加思索,就和一律,送在万鹤面前道:“长兄珠玉在先,小弟之作甚觉污眼。”万鹤尚未开口,李贵、金圣站起来道:“清霓兄之才如此敏捷,弟们虽不知诗中深意,也借一观。”四人同看诗道:春光九十惯循还,惹得花枝朵朵鲜。
紫燕剪云翻扇扇,新莺梭柳舞翩翩。
红楼细曲调笙管,绿馆绒妆点翠莲。
曲水橹声留不住,东风摇颺醉心怜。
四人看毕,大赞不已。王云接过来,送与张兰道:“这该轮到兄了。”张兰道:“兄们锦绣在前,弟不如不献丑罢。”万鹤道:“兄如此大才,何必太谦?”张兰取笔要写,又向金、李二人道:“然虽如此,二兄方才云有别法,让二兄作了法,小弟再当献丑。”二人道:“岂有此理,兄快完了佳作,待等弟作法。”张兰道:“既如此,得罪了。”张兰想一想,取笔写在锦笺之上,送与万鹤、王云二人面前。他二人同看,也是一首和韵。诗道:晓日和风春易还,山川花木总研鲜。
新黄系柳垂烟禁,玉白冰梅含露翩。
画阁红儿留翠眼,湖舫绿士写青莲。
年年此节韶光好,甚是无情却也怜。
二人看毕,互相称赞。三人向金、李二人道:“弟等丑俱献过,二兄有何别法可作?不然罚以金谷酒数。”李贵道:“且消停。长兄们作了佳句,且将杯暖酒润润笔再讲。”张兰道,“说得有理。”命家童斟酒,各各饮了几杯。王云道:“尊九兄如今没得推托了。”李贵道:“小弟不推托。也不是什么别法,前日偶学得一只《黄莺儿》,到也十分有趣。今日当唱与兄们听,可不要见笑。”万鹤道:“若是唱雅曲,到还有趣,比做诗更妙,弟们洗耳。”金圣道:“尊九唱得好便罢,若唱得不好,却要罚酒。”李贵道:“这个自然。”咳嗽一声,将扇子一拍,唱道:黄昏月正斜,俏冤家,不回家,多因恋着风流〔妩〕。想思顿加,衾冷难挝,阳台梦里情儿假。狠心呀,翻云覆雨,刻刻望灯花。
四人听罢,俱各大笑。万鹤道:“尊九兄唱得妙!虽妙,同意却淫,非是文人气象,该罚,该罚!据小弟,竟该罚十大觥!”李贵道:“淫词艳曲,乃文人以寓兴情,何以到要罚酒?这个定然不敢领教!”金圣道:“唱这等曲子出来,一定要罚的!”王云道:“小弟说个情儿,尊九兄罚个三杯罢!”李贵经不得众口嗷嗷,勉强饮了三杯。随饮完,向金圣道:“小弟唱得不好,又要罚酒。看我兄如何?”张兰道:“这也说得有理。”金圣笑道:“小弟前日听见一云游道人唱一《道情》,我尚记得,乱唱与兄们听听。”万鹤道:“妙极,妙极!若唱得不好,有榜样在先。”金圣笑道:“兄这等量校”随取筯在手,在桌上一拍,唱道:采药仙,晚归岩,讲《玄经》,说道签,烧丹运度成真炼。芝半满室生光彩,凤鹤飞鸣火枣兼,青松道法容常恹。但见那云童垂发,真个是桃源无限。
万鹤道:“好妙音!”独李贵不做声,隔了一会说道:“独他唱的便好,偏是我唱了还要罚酒!”王云道:“尊九兄之妙音,谁敢说不好?系是风骚曲故耳,敬三杯非是罚也。”李贵闻言,哈哈大笑道:“清霓兄说得有趣。”张兰道:“二兄法已作了,请用酒罢!”金圣道:“秀芝兄,酒已有了,略散散再领如何?”张兰道:“既如此,请用过饭再饮酒罢。”随命家人捧上饭来,各各用过,起身盥手饮茶,倚着水窗闲话。
家童换过席,众人复入坐饮酒。酒过三巡之后,张兰道:“吾辈先前成句,此际该行一个雅令,才好饮酒。”家童捧过骰盆,张兰奉在李贵面前道:“请教长兄行个小令。”李贵道:“小弟断然不敢领教。”张兰道:“逢场作戏,必要请教的。”李贵道:“小弟愿罚一杯,让洛文兄行罢。”金圣道:“兄不行令由你,不要来攀扯小弟。”万鹤道:“尊九兄既然愿罚,就请教洛文兄罢。”张兰道:“飞仙兄说得有理。”命家童满斟杯酒,奉在李贵面前,李贵接过,一饮而荆张兰将骰盆竟奉金圣道:“兄不可学尊九兄,随意求作一法。”金圣道:“弟也效尊九兄,罚一杯罢。”(原书下缺)“二兄岂有不行令之理?务必要请教。”金圣道:“小弟其实不能,愿罚一杯。”张兰道:“恭敬不如从命。”金圣也饮了一杯酒,张兰将骰盆奉与万鹤道:“求长兄脱套些罢。”万鹤笑道:“弟也不能,请教清霓兄行罢。兄意若何?”王云道:“兄也学此俗套。”万鹤方饮完了酒,道:“尊九兄、洛文兄总不令小弟放肆,既二兄不动骰盆,只行口令罢。”万鹤道:“弟说此令要个一点红,白头翁,花花锦,万物空,凑成一绝。如不合式者,定罚三大觯”金圣道:“此令只觉太难。”王云道:“洛文兄不消着急。且待飞仙兄说了看。”万鹤念道:日出扶桑一点红,光阴催攒白头翁。
世间多少花花锦,回首江山万物空。
万鹤念罢,向李贵道:“顺行。”李贵道:“小弟不能,让诸位兄说完了,等我慢慢想出来,然后说。”万鹤道:“既如此,到洛文兄。”金圣道:“小弟也然后说。”万鹤晓得二人不能,道:“竟到清霓兄。”王云也不推辞,随口念道:玉兔东升一点红,嫦娥可笑白头翁。
广寒总是花花锦,轮转乾坤万物空。
王云说毕,道:“如今该那一位?”李贵道:“顺下来。”张兰道:“那有主人僭客之理?”万鹤道:“秀芝兄从直些罢。”张兰亦随口念道:翰苑榴花一点红,花枝未取白头翁。
春来如许花花锦,苦雨酸风万物空。
张兰念完,金圣赞道:“三兄真正仙才,随口而出,就成句法。”万鹤道:“不要大才不大才,如今轮到二位兄了。”李贵道:“小弟也想一个在此,只得献丑说一说。”众人道:“请念来。”李贵随念道:细口樱桃一点红,佳人不喜白头翁。
身穿红绿花花锦,夫丧依稀万物空。
众人听过,拍掌笑道:“罚,罚,罚!”李贵道:“为何许多罚字?”万鹤道:“此令甚好,但末句不利于妇女,故此要罚。”李贵道:“这个不敢领教。小弟想了这一会,连心中的黄水也想出来,才想得这个令儿,到还要罚酒。不服,不服!”万鹤道:“莫说想这一会,就想一年,连心都想了出来,也是要罚的。况有言在先,若不合式,罚以三大觯”张兰道:“尊九兄说此令,甚是亏他,若罚以酒多,必竟不服,可罚了一大杯罢。”万鹤笑道:“既然东君说情,遵教便了。”李贵无及奈何,竟饮了一大杯,向金圣道:“如今轮到兄了。”金圣道:“小弟说出来不如式,也是要罚的,到不如不说,竟罚了一大杯罢。”万鹤道:“竟遵教。”金圣饮完酒,向万鹤道,“令已终,还是如何?”万鹤将骰盆交还张兰,张兰道:“飞仙兄,再求教一令。”万鹤道:“岂有此理。”张兰欲送令与王云,王云知觉,随道:“小弟有些小事,要告罪上岸一行。”李贵道:“清霓兄可是去解手?”王云道:“然也。”张兰道:“弟奉陪了去。”王云道:“兄们不必起身。若是拘理,使小弟不安。弟一去就来,连小介也不要跟上去。”锦芳道:“同了大相公去。”王云道:“不同。”竟独自一人上岸。众人道:“清霓兄可就来,莫使弟们久等。”王云道:“晓得。”众人在船饮酒不题。
王云一路东行,却没有坑厕,又走几步,才见一厕。正要上去出恭,转眼望见河边泊着一只大船,纱窗中隐隐的好象是女眷在内,王云就立伫脚不动。少顷,只见几个侍婢扶出一个女子,年可十四五岁。船家搭上扶手,先是一个年老仆妇上来,挽扶那个美女上岸,然后众婢上岸,簇拥而行。但见那美人生得好:色似芙蓉带雨,眉如新月初升。樱桃呖呖吐娇声,云鬓堆鸦丰韵。窄窄金莲三寸,芝苎文采光生。纤腰一捻住捻恐倾城,袅娜蹁跹名胜。
右调《西江月》
行云湖泊山为伴,借此浮踪影复形。
王云吟哦了几遍,鼓掌大笑道:“我说非他人所作,真正是香奁之句,非出美人之口而出于何人!”又复看道:“为何诗后竟不落款?是了,恐被旁人晓得,故不落款。美人诗中之意道:‘行云湖泊’,‘借此浮踪’,自然不是近地之人。为何得到此游玩?其中必有缘故。”故又将诗吟咏了两遍,欲要和他一首,又无笔砚,心中又恐美人去远,只得走下亭来,又去追踪觅迹。寻到山门外一望,只见美人已往前去,就忙忙赶上,偎在旁边,欲要问个姓名,何奈总是妇女,不好启齿。渐渐望着美人已至船边,只见丫头、仆妇簇拥进舱而去,船家解缆开船。王云见船去远,美人似隔巫山十二,心中十分着恼。正是:风流从此荐相思,意乱魂迷无了时。
眼望横河帆影远,寸肠百结有谁知?
王云见舟已云远,无可奈何,只得垂头丧气而回。
却说舟中李贵等,见王云解手半日不回,李贵道:“清霓兄许久不回,莫非失足,坠入东厕?”张兰道:“尊九兄又来取笑了。”随向锦芳道:“去迎迎你家相公来。”锦芳上岸去寻了一会,回来着急道:“小人四处寻遍,不见大相公是往那里去了。若不早回家,犹恐夫人责罚小人。”万鹤道:“痴子,你家相公必定遇着一个得意人儿,留连在那里,我们总去寻去。”众人上岸,各处寻觅不见,复回到船边,正在议论之际,只见王云从东垂头而来,众人迎上笑道:“清霓兄,这半日到何处玩耍来,使弟们各处寻找?”王云也不回答,也不做声。李贵笑道:“想是清霓兄着了魔也,为何不做声?这副嘴脸,其中必有缘故。”王云由他们只是说长道短,只是口也不开。张兰道:“兄们且不必闲讲,请到舟中再叙。”众人随上船进舱坐定,万鹤见王云只是垂头叹气,笑道:“清霓兄真被魔矣。”向锦芳道:“汝快去请一个道士来,与你家相公解祥解祥。”众人闻言拍手大笑,王云也不觉笑将起来。张兰道:“情霓兄端的所为何事?去了这一会,可细谈与弟们知之。”王云道:“此言因说不得,故不说与兄们。”李贵道:“小弟等也还算与兄相契,有何大事,不肯说出?”王云道:“不是弟不言,还要少迟几日,言之方可。”张兰道:“清霓兄既不肯言,何必强之。我们还是饮酒罢。”王云道:“酒已不能饮了,弟要告辞返舍矣。”万鹤向张兰道:“日将西坠,恐清霓兄令堂相望,可叫开船罢。”张兰就吩咐开船,不多时,船到阊门,众人登岸,谢过张兰,各自归家不题。
却说王云所遇之美人,乃是浙江钱塘县人氏。其父姓吴名斌,字文勋,官拜兵部右侍郎,年已五旬。夫人孙氏,所生二子一女。长子年已十八岁,名璧字玉章。次子才交三岁,因父名而起,故叫文郎。其女年方二八,因夫人生他时梦白云满室,故取名叫做梦云,生得真正倾国倾城之貌,吟章咏絮之才。自交十龄之外,广读诸书,勤精输墨,所以吴璧之学问反不及梦云,故父母爱他如掌上之明珠。向因搬家眷上京,原取其便,奈夫人不服北地水土,故吴斌命他儿子,同母亲、妹子仍归故里,是以一路南来。所过名胜之处,梦云无有不到者。侍婢相从,带的有精良笔砚,可以留题之所,则就倾珠玉。
一日,舟至姑苏,梦云向夫人道:“孩儿闻姑苏虎丘名胜,母亲可同孩儿去走走。”夫人道:“我心里不耐烦,不去,你哥哥睡在那里,叫他同你去便是。”梦云就推着吴璧道:“哥哥,日间为何如此好睡?船已到姑苏,妹子要上虎丘一游,哥哥可肯同去?”吴璧睡思正浓,那里耐烦,糊涂说道:“妹子自去,我是不去。”一个翻身,又睡着了。梦云笑道:“少年人这等好睡!”夫人道:“孩儿,你同了丫环、妇女上去,少玩片时,就下船来,不必叫他了。”梦云依命。家人晓得小姐要游虎丘,久已叫船家泊在塘上。梦云就唤了几个丫环、仆妇,竟上山来,各处游览,山亭留韵,一心只看着山间景致,那里去看来往的游人,故此也不曾看见王云。若是看见王云,未必不留意,也要相思矣。此节道过不题。
却说王云回家,向夫人揖道,“孩儿有背母亲。”夫人道:“为何来得这样晚?”王云道:“到得虎丘己午,盘桓起来,所以晚了。”说罢,回书房中安歇。这一夜,在枕上千思万想,那里睡得着,一心只想塘上美人。次日起身,茶饭不思,口中惟吟柱上之句,不觉得恹恹成玻夫人着急,忙去请医调治,并不见效。有张兰、万鹤二人闻知王云抱病,一日到来问候,见王云卧床不起,张兰道:“长兄贵恙因何而起?”王云道:“小弟有恙在身,不能为礼,望兄恕罪。”张、万二人道:“岂敢。”王云道:“前日扰了秀芝,回来就得此疾,想是重冒风寒之故。”万鹤就笑道:“兄之恙未必是风寒,只怕是心病,前日定有所遇,故此这等光景。比时兄不肯说,今日并无外人,请试言之,或者能助得一臂之力,解得兄之心恙,也未可知。”王云道:“前日不是小弟吝言,因金、李二人在座,故此不言。今日自当奉陈。因上岸解手时,却见塘上泊着一只大座船,少停,舱中的侍婢簇拥着一位绝代的女子上岸,其美真难于形容。人云古之西子,未知如何为美,就是妙手的画工,也难描其形影,真正令人想煞。”万鹤道:“兄可曾问他姓名,住居何方?”王云道:“因眼目众多,不曾问得。”万鹤又道:“那女子可曾留情与兄?”王云道:“侍婢四绕而行,亦不见顾盼。”万鹤、张兰道:“兄真好痴也!聪明一世,为何懵懂一时?又不知女子的姓名、居址,又不顾盼于兄,害这等没头绪的想思,有何益也?速将此念丢入云霄,调养贵体为上。弟们今日别去,迟日再来候兄。”王云道:“贱恙在身,恕不相送。”张、万道:“素叨契爱,何出此言?”二人就回去不题。
王云自二人提醒之后,便觉病体一日好似一日,也则病有三月方得痊愈。正是光阴迅速,又值九月中旬。一日,王云在夫人房中闲话毕,向夫人道:“母亲,孩儿屡屡叨扰诸友,二则前卧病时,又承他们常问候,孩儿意欲设席,要候他们来坐坐,不知母亲意下如何?”夫人道:“我久有此意,见孩儿病才初好,故此未曾提起。目下也该候候他们了。或是在舟在家,择便罢了。孩儿,你可酌量。”王云道:“孩儿闻得玄墓近日秋色可观,可竟备席在舟,请他们去一游,省得在家烦杂。”夫人道:“到也罢了,可择定日期,好去通知他们。”王云道:“也宜早些才好。今日是十七,就是二十也罢。待孩儿写帖通知便了。”次日,王云就修一柬,烦张兰邀众友。写毕,命锦芳道:“可将此帖送到张秀芝相公家。”锦芳领命,送到张家,正值张兰在厅上,锦芳将书呈上,张兰接书看道:时值秋水长天,吴江枫落,红叶漫垂,盈松林之幽谷,况清爽之游,不减三春红紫。弟今择念日,登只舫,遨游于玄墓之野,谅亦足下之快畅。因叨管、鲍之契,知亦不却也。在春舟之三友,俱系兄之邻右,望遣尊使通知,是日共驾邀行是感,小弟王云顿首。
张兰看完,向锦芳道:“你相公可为多情,既承相招,谅不能却。”锦芳归来,回复了王云。
王云到次日,命家人停当船只。是日,王云辞过母亲,先至舟中,命锦芳云邀张兰等。锦芳去不多时,只见张兰等四人已到。王云走到船头上,拱手道:“请诸位长兄登舟。”四人上船进舱,各与王云揖毕,道:“清霓兄何又承见招?”王云道:“屡诸叨兄厚谊,无以为敬。今日聊借秋色一游,兄们恕笑。”王云就吩咐开船,他五人在舟中你问我答,不觉日色已中,家人摆下午膳,各各用罢,大家坐下闲话。有张兰道:“弟闻先朝李太白斗酒百篇,皇上大宠甚爱,后来悟识宠极必变,以至借月丧身,可为才中不足。”万鹤道:“凡有才者,则行狂妄,看人不入目中。若有才而不狂,可为才中之仙。如若醉草吓蛮书之际,若不狂,焉能结仇于力士、贵妃乎?托月之事就可免矣。”王云道:“虽则结仇于力士、贵妃,借捉月而亡身,千古之下,亦是才人快畅之事耳。”李贵道:“似清霓兄之才貌,比李白又高一等,抱此才而且不狂,真为才中之仙。”王云道:“兄又来见笑小弟,弟焉敢与古人比肩。”全圣笑道:“尊九兄之才,可比李白之下胡。”众人道:“为何?”金圣道:“他出口就骚,非下胡而何?”众人闻言,大笑不已。李贵道:“这尖嘴畜生,又来咬人!”众人说笑之间,不觉舟已到玄墓。是日天晚,就在船安歇。次早,众人梳洗已毕,用过早膳,上岸到玄墓寺中游玩。真好一座大寺院,但见那:殿阁峥雄世所夸,金身罗列佛前花。
无边枫叶无人扫,大众闍藜诵《法华》。
大众上岸游玩了一番,王云就邀至舟中坐席,传杯换盏。饮了多时,众人起身彻席。王云命家人将桌盒移在山上幽雅之处。众人岸上望着山上林木森森,秋光清朗,慢慢的走到跟前,席地而坐。正是:风翻丹叶秋光满,酒泛金樽野兴浓。
众人正饮到开怀之际,只见上下一人赶一乞丐直跑上山来。王云叫锦芳上前问他二人为何,锦芳就走去问那人道:“你赶这乞丐为何?”那人道:“不瞒兄说,小弟是武林人氏,姓朱名寿,就在这山左路口开一酒馆,才有一位客人在小馆吃了酒,称银还我。这乞丐站在跟前,那客人去夹银子,他就将客人银包抢了来。”众人听见,走来问这乞丐道:“你为何将客人银包抢来?”那乞丐道:“我何曾抢他甚么银子?他的银子现在算盘底下,如何是我拿的?”众人向朱寿道:“客人的银子在算盘底下,为何赖他?”朱寿道:“众位相公不要信他造言。明明的抢了来,还要抵赖!”乞丐道:“你不会回去看看来,我又不走。”众人道:“说得有理。朱兄,你回去寻寻,我们与你看着。如银不见,再来与他讲话。”朱寿听了众人的言语,只得回去不题。
众人见朱寿去了一会不来,谅情银子有了,复坐下饮酒。王云问乞丐道:“你是何方人氏?如此壮年,不习生理,却做此贱业?”乞丐道:“奉告相公得知:我姓云,就在这山左近居祝因家中还有一位老母,又无本钱做生理,无及奈何,只得权入其流。”王云闻言,就起了恻隐之心,向乞丐道:“我若赠汝白银几两,汝可改业否?”乞丐道:“若蒙相公提拔,岂有不习上之理?”王云囊中带有十二金,就拿出来分了一半,命锦芳拿去赠与乞丐。这乞丐接了银子,也不谢一声,竟跑下山去了。只因这一赠金,有分教:士子□无边之福,金仙有救难之恩。正是:云仙为汝降凡尘,探取文星身后身。
刻下赠金皆夙契,将来富贵满堂新。
毕竟王云赠了乞丐之金,众人的酒情诗兴,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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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志》《博物志》是中国的一部博物学著作,作者为西晋博物学家张华(232年-300年),内容记载异境奇物 ﹑琐闻杂事、神仙方术、地理知识、人物传说,包罗万象。《博物志》记述了八月有人乘浮槎至天河见牛郎的故事﹐是有关牛郎织女神话故事的最古文字起源。......
《齐民要术》《齐民要术》大约成书于北魏末年(公元533年-544年),是北朝北魏时期,南朝宋至梁时期,中国杰出农学家贾思勰所著的一部综合性农学著作,也是世界农学史上最早的专著之一,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完整的农书。全书10卷92篇,系统地总结了六世纪以前......
《绣榻野史》绣榻野史-吕天成《绣榻野史》是一部明代色情小说,作者为明代剧作家、戏曲评论家吕天成。1995年台湾大英百科出版社曾将其整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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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说》《中说》隋唐之际大儒文中子王通的弟子为了纪念他,弘扬他的思想学术,仿孔子门徒作《论语》而编的一部语录体著作,也称《文中子说》。全书用讲授记录的形式保存下王通讲课时的主要内容,以及与众弟子、学友、时人的对话,共分为王道篇、天地篇、事君篇、周公......
《蜀山剑侠传》《蜀山剑侠传》为还珠楼主代表作,以其海阔天空、任意所之的想象,雄奇瑰丽、变化莫测的笔法,历来为读者青睐。温瑞安有一番精当评语说:“还珠楼主运用他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把武侠小说带入了一个剑仙幽幻的境界,他那极为深厚的国学底子、浩瀚千变的文字能......
《醒世恒言》《醒世恒言》是明末文学家冯梦龙纂辑的白话短篇小说集。该书始刊于明天启七年(1627年)。全书共四十则故事,题材来源丰富,大多来自民间传说、史传和唐、宋小说。大多数作品仍是婚姻恋爱这个主题。全书结构充实完整,描写细腻,人物形象鲜明,不同程度反......
《申鉴》《申鉴》是中国东汉末思想家荀悦的政治、哲学论著。《后汉书》本传说,荀悦志在匡辅献帝,因曹操揽政,“谋无所用,乃作《申鉴》”。意为重申历史经验,供皇帝借鉴。全书5卷,包括《政体》、《时事》、《俗嫌》、《杂言》5篇。明代黄省曾做了注释,有明嘉靖......
《梦溪笔谈》《梦溪笔谈》,北宋科学家、政治家沈括(1031年—1095年)撰,是一部涉及古代中国自然科学、工艺技术及社会历史现象的综合性笔记体著作。该书在国际亦受重视,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评价为“中国科学史上的里程碑”。《梦溪笔谈》成书于11世纪末,一般......
《尉缭子》《尉缭子》是战国尉缭撰兵书。《尉缭子》是中国古代的一部重要的兵书,中国古典军事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过去疑古派一直认为《尉缭子》是伪书,《尉缭子》也被长时期的冷落,自1972年银雀山汉墓出土文献证明 《尉缭子》并非伪书。《尉缭子》一书,对......
《金圣叹批评本水浒传》金圣叹腰斩《水浒传》是人们耳熟能详的说法,自从金圣叹推出他的贯华堂本《水浒传》后,有近两百年人们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百回和一百二十回本的《水浒传》。自郑振铎们挖掘出所谓全本《水浒传》后,金圣叹的七十回本《水浒传》又很少有人见到其庐山真面目了。那......
《搜神记》《搜神记》是一部记录古代民间传说中神奇怪异故事的小说集,作者是东晋的史学家干宝。原本《搜神记》已散,今本系后人缀辑增益而成,20卷,共有大小故事454个。主角有鬼,也有妖怪和神仙,杂糅佛道,所记多为神灵怪异之事,也有一部分属于民间传说。《搜......
《汉宫二十八朝演义》《汉宫二十八朝演义》是2010年1月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是徐哲身。本书以宫廷为中心,以帝王后妃之间的爱恨情仇、朝臣阉竖之间的纠葛争斗为主线,旁涉广取,把当朝重要史事都引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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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痕》《花月痕》,清朝小说,作者是魏秀仁,这本书是我国第一部以妓女为主要人物的长篇言情小说。主要讲述了韩荷生、韦痴珠与青楼女子杜采秋、刘秋痕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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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梦》本书为《红楼梦》诸多续书中格调最为低下的一种。语言淫秽,情节以《红楼梦》中人物为主,但时有色情场面出现,对于少年男女间两性关系,远较《红楼梦》更为直露,一经刊出,不仅立遭禁毁,即连大批推崇《红楼梦》的文人学士,亦同声讨伐攻讦,成为一时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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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传奇》《唐代传奇》是唐代文言短篇小说,内容多传述奇闻异事,后人称为唐人传奇,或称唐传奇。唐传奇在经过发轫期的准备,兴盛期之后,终于在晚唐时期开始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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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学》《止学》,是一部湮没久远的关于胜败荣辱的绝学,作者王通,号文中子,隋朝大儒,史书中关于他的文字不多,但他门下的弟子则有大名鼎鼎的唐太宗开国时的一批元勋魏征、李靖、徐世勣、房玄龄等等,所以他对于开创唐代文化思想来说可谓功绩卓绝,此著作是以道家......
《红楼圆梦》《红楼圆梦》是清代白话长篇世情小说,又名《圆梦传》《金陵十二钗后传》《十二钗传红楼圆梦》, 三十一回,成书于清嘉庆年间。书接续《红楼梦》第一百二十回。略谓贾政自葬母北还,虽升任京堂,无奈家中总入不敷出。宝钗以节俭为名将府中仆婢逐渐遣散。芳官......
《再生缘》《再生缘》,清朝中叶“弹词”作品,杭州女诗人陈端生著。讲述了元成宗时尚书之女孟丽君与都督之子皇甫少华的悲欢离合的悲剧故事。原作共17卷,近60万字,仍未完成,续本中流传较广的为杭州女诗人梁德绳与其夫许宗彦所续成的3卷,但艺术性不及原著。《再......
《金瓶梅》《金瓶梅》,中国明代长篇白话世情小说,一般认为是中国第一部文人独立创作的章回体长篇小说。其成书时间大约在明代隆庆至万历年间,作者署名兰陵笑笑生。《金瓶梅》书名由书中三个女主人公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名字中各取一字合成。小说题材由《水浒传》中......
《桃花扇》本书非孔尚任《桃花扇》传奇剧本,而是后人根据相关剧情编写的小说作品。......
《红楼幻梦》《红楼幻梦》是清代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幻梦奇缘》,二十四回,不题撰人。据序知作者为“花月痴人”,其姓名及生平均不详。成书干清道光年间。该书主要是大团圆的结局。最后,宝玉考取了状元,贾家富贵腾达如初。宝玉有宝钗、黛玉两位妻子外,又娶晴雯、......
《汉杂事秘辛》杂事秘辛 《杂事秘辛》,汉无名氏撰。书叙汉桓帝懿德皇后被选入宫及册封之事。其中吴姁单独审视女莹一段,对女莹的身体发肤私处刻画细腻入微,风光淫艳,匪夷所思。明杨慎称得于安宁土知州董氏,沈德符认为是杨慎伪作。书中与史实舛谬处,明胡震亨、姚士粦二......
《好逑传》《好逑传》又名《侠义风月传》,坊本亦名《第二才子好逑传》。创作于明清二代,流行于清代,具体成书时间不详。撰者不署,编次者署名“名教中人”。全书共计4卷18回,以大名府秀才铁中玉和水冰心的爱情为主线,讲述了两人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同时严守礼教......
《起世经》《起世经》,又称《起世因本经》,为佛陀解说宇宙形成、发展、组织和灭亡的经书。凡十卷。隋代阇那崛多译。收于大正藏第一册。其内容叙述世界之组织、状态、起源、成坏等过程。分阎浮洲品、郁单越洲品、转轮圣王品、地狱品、诸龙金翅鸟品、阿修罗品、四天王品......
《章台柳》《章台柳》是清代佚名著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成书于清道光年间。情节本唐代许尧佐传奇小说《柳氏传》。叙述:唐天宝间秀才韩翊流寓京师,与李王孙交为莫逆。李蓄妓柳氏,人称“章台柳”。韩柳二人互相爱慕,李遂将万贯家资与柳氏悉赠韩翊,自己前往华山学道......
《无能子》无能子 ,唐朝末年道家学派人物。作者非道士,其书亦极少直接涉及道教内容。其姓名、籍贯、生平皆不详,只有“无能子”别号流传在世。 '据传说他自少年就博学寡欲,擅长于哲学思辨,以授徒讲学为生。后来为了躲避黄巢 起义战火,漂泊四海,生活艰难。光......
《金谷怀春》《金谷怀春》是一部写爱情的小说,又名《怀春雅集》、《融春集》。作者不详何人,但见《百川书志》注为“国朝三山凤池卢民表著,又称秋月著”。欣欣子在《金瓶梅词话》序中说是“前代骚人”卢梅湖著。此书大约产生于明中叶成化年间,在小说戏曲史上有着重......
《醋葫芦》《醋葫芦》,明代醉心西湖心月主人著长篇小说,中国古代十大禁书之一,四卷二十回。这是一部写人物的小说,它用夸张和幽默的笔法写都氏之妒,成珪的惧内,生动有趣。但是它未把人物简单化,都氏对翠苔凶狠、残醋,对成珪严厉粗暴,但对熊二娘却十分疼爱,也写......
《人间乐》《人间乐》是天花藏主人著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全称《新镌批评绣像锦传芳人间乐》。十八回。成书于清初。故事大意是:居掌珠自幼男装,以才美动京师,其父为了拒绝来冢宰议婚,辞官返松江。来冢宰欲以女妻嘉兴才子许绣虎,许逃走。许绣虎在苏州与男装的居掌......
《三续金瓶梅》《三续金瓶梅》是清代讷音居士编辑的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小补奇酸志》《小奇酸志》。八卷四十回,成书于清道光元年(1821)。“三续”叙写西门庆死去七年后,还阳复活,又活到五十岁这几年的家庭生活与官场经历。西门庆阳魂入壳,复旧如初,重整家园......
《民国演义》《民国演义》为蔡东藩所著《中国历代通俗演义》之一。比较详细地记述了辛亥革命、孙中山下野、袁世凯称帝、蔡锷讨袁、张勋复辟、五四运动、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等等重大历史事件的始末。......
《禅真后史(五十三回本)》《禅真后史》全称《新镌批评出像通俗演义禅真后史》,是明代方汝浩著长篇小说,共六十回(清末删节本共五十三回)。成书于明末。小说描写唐太宗二十三年(649年),饥馑流离,盗贼四起。唐太宗听了李太史的话,令叶法师发檄祈请,十分恳切,于是有真人降生......
《反唐演义传》《反唐演义传》的故事讲的是:唐时薛仁贵之子薛丁山为奸臣张台(张士贵之子)所害,全家抄斩。薛丁山的长子薛勇、次子薛猛囿于封建道德,并斩于市。而薛丁山的三子薛刚,为人性格坚强,不肯屈服,三祭铁丘坟,保驾庐陵王李显,终于起兵反唐,报了血海深仇使正义......
《清史演义》《清史演义》是蔡东藩所著《历代通俗演义》之一,共有一百回,起于满清之源起,终于宣统帝逊位,凡294年。满清入关后,成为继蒙古人之后的第二个外来政权,中历所谓的康雍乾盛世,近代中国版图大致确定。......
《五代史演义》《五代史演义》共有六十回,起于朱全忠建立后梁,终于赵匡胤代周建立宋朝。这个时代局势纷乱,军阀轻易称帝。朱全忠建立了后梁政权,却被另一个藩镇军阀李存勖击败,后者成立了后唐政权。儿皇帝石敬瑭依靠契丹建立后晋政权,而政权却亡于契丹。后汉的刘知远逐......
《彭公案》《彭公案》是清末长篇公案小说,作者贪梦道人。“彭公”指的是清朝康熙年间的循吏彭鹏。全书共341回。书中大部份情节实属虚构,描述了彭公在江湖豪侠的帮助下,如何惩治贪官恶霸、绿林草寇的故事。塑造了李七侯、黄三太、杨香武、欧阳德一批侠义之士的形象......
《东游记》《东游记》,又名《上洞八仙传》、《八仙出处东游记》,共二卷五十六回。作者为明代吴元泰。内容为八仙的神话传说,记叙铁拐李、汉钟离、吕洞宾、张果老、蓝采和、何仙姑、韩湘子、曹国舅八位神仙修炼得道的过程。龙太子摩揭夺走蓝采和的玉版,于是八仙和龙王......
《杂阿含经》《杂阿含经》原名《相应阿含》,是原始佛教基本经典,是“四部阿含”之一。后世传诵中,误将《杂部》(南传佛教《小部》,诸经篇幅短小,事多杂碎,故名)之名称,覆译于《相应阿含》,故名《杂阿含经》。......
《凤凰池》《凤凰池》是清代刘璋编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全称《凤凰池续四才子书》,一名《续四才子书》,又名《才子奇缘》,题“烟霞散人编”,成书于清康熙中后期。《凤凰池》写了云剑被朝官之子陷害,更名改姓避难远游,与文若霞相知并订下婚约。不久,文家又因权臣......
《北游记》《北游记》,又名《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出身志传》、《玄帝出身志传》、《真武大帝传》、《荡魔天尊传》,是明代作家余象斗创作的中篇神魔小说,全文共四卷二十四回。书中主要讲述了真武大帝得道后降妖除魔的神话故事,揭示了当时社会的民俗好尚,也流露出民众对......
《金瓶梅词话万历本》《金瓶梅词话》一书是一部古今艳情小说中灿烂的一朵文化奇葩。曾因历史的变迁遭到打击,后因战乱以致流失海外。随着新时代的改革开放,社会的研究需要,港台金瓶梅研究协会从日、英、法、美、德等国家搜集加以整理,才从新得以完善。让这部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
《汉宫春色》《汉宫春色》是一部东晋时期佚名编写的艳情小说,作者尚且不明。本书记录汉孝惠张皇后悲凉的一生。着墨于张皇后年幼守寡却坚贞不屈的正直气节体现的同时,又暗讽了汉朝皇宫政治的黑暗纠葛、情欲偷欢、欲望沉浮。可谓以邪写正、以反写正的代表作品。......
《红楼复梦》《红楼复梦》是清代陈少海创作的长篇小说,大约成书于清代嘉庆初期。《红楼复梦》接续程高本一百二十回后撰写,主要讲述贾宝玉转世为“祝梦玉”后重聚十二钗的故事。 小说对当时社会现实如边患、世情有所反映,可惜浅尝辄止。......
《剑侠传》《剑侠传》,一般认为是明代王世贞所撰,共四卷。它辑录了唐宋时期的三十三篇剑侠小说,是古代文言武侠小说精粹的选本。后来任谓长(任熊)根据此书绘成了三十三剑客图。《剑侠传》所选篇目较为优秀,内容独特,类型单一,说明编辑者对
《龙图公案》《龙图公案》是明代短篇公案小说集,又称《龙图神断公案》,书以《新镌全像包孝肃公百家公案演义》为最早,不题撰者。后有《新刻京本通俗演义增像包龙图判百家公案全传》。安遇时编,序
《前汉演义》蔡东藩长篇历史小说《前汉通俗演义》共选取了一百个著名的历史故事,如同与一百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前汉通俗演义》以演义体小说的笔法使得历史具有强烈的故事性,真实地再现了秦、西汉两朝波澜壮阔的历史......
《玉娇梨》《玉娇梨》又名《双美奇缘》,是清初佚名创作的长篇小说。该小说叙写苏友白和太常卿白玄的女儿白红玉,甥女卢梦梨的恋爱故事,为宣扬郎才女貌,功名成就,婚姻美满等俗套之作。《玉娇梨》于1826年在巴黎出版。该书同《平山冷燕》(译本《两个有才学的年青......
《金石缘》《金石缘》是清代佚名著白话长篇世情小说,全称《金石缘全传》,八卷二十四回,成书于清嘉庆五年(1800)前。 作品主要通官宦子弟金玉与出身旧家的姑娘石无瑕、出身土富家庭的林爱珠之间的婚姻纠葛及其不同结局,宣扬女子在婚姻问题上应顺天听命、逆来顺......
《三刻拍案惊奇》《三刻拍案惊奇》是明代陆人龙创作的一本拟话本小说。由钱塘陆人龙编撰,陆云龙评点,原名《峥霄馆评定通俗演义型世言》。崇祯五年峥霄馆书坊刊行,八卷四十回,为拟话本小说。《型世言》一书,流传稀少,大概问世十年后,已难见该书。崇祯十六年前后,江南书......
《九尾狐》《九尾狐》作者:(清)梦花馆主著;觉园,秦克标点。清代十大社会谴责小说。《九尾狐》是清末继《九尾龟》之后出现的一部社会谴责小说。与《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著名谴责小说之广泛暴露社会种种丑恶现象有所不同,《九尾狐》谴责的主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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