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花酒情长傲古,一帘风月瑶琴。
丽几幽怀多爱,佳人淑气偏钦。
喜得时云时雨,欢为常调常吟。
小院绿苔芳草,玉楼闺阁深深。
话说吴斌要逐出王云,处死绣翠,又想道:“过耳之言,不可深信,倘无此事,到加声张于外。待自己察访明白,也未为晚。”也是王云、绣翠合该有事,正是六月中旬,是晚绣翠乘空出来与王云偷合,方才了事出来,正值吴斌在外纳凉,走到厅院中,见绣翠在侧厅内走出,此时不由不怒从心上起,就大喝一声道:“贱婢!此时夜尽更深,到何处去来?”绣翠见是老爷,唬得魂飞魄散。一句话也回不出。吴斌见绣翠哑口无言,事真无疑,望绣翠面上一掌,道:“你这贱婢,做得好事!且到明日,活活处死你这贱人!今夜且饶你,快快进去!”绣翠惟有悲泣而已,早有人报知夫人、小姐,绣翠走进,夫人见了道:“好丫头!前日老爷如此说,我道未必就有此事,谁知你这贱人竟做出这等事来!我此时身子都气软了,也无力气来打你,明日听凭老爷处治你这贱人,是你自作自受,休怨别人!”梦云在旁道:“贱人,可随我来!”绣翠闻言,跟了小姐到房中,甚觉无颜,藏羞泪下。梦云道:“这是你贱人自取之辱,哭之何益!”绣翠就跪下,哭着哀求道:“贱婢的性命全仗小姐,可留则留,可休则休,小姐若开天地之恩,明日在老爷面前救贱婢一救!”梦云道:“你起来讲。你这贱人,原晓得要性命的么?既晓得要性命,何不当初不做这样无耻之事。”绣翠立起身来道:“贱婢越礼之事,怎敢在小姐面前说?”梦云道:“叫你说的无妨。”绣翠道:“既然小姐有命,贱婢只得说了:自见记室云生,令贱婢情无他释,可爱他丰姿美丽,则情生一旦,彼亦留情,两人因情所惑,成其不肖之事。今已败露,谅来老爷不能轻自饶耍贱婢也只好拼着一死,以报云生。”梦云道:“好个‘因情所惑’!但汝死不足为惜,姑念自幼相随左右,于心不忍,明日老爷面前,我当力劝。”绣翠道:“承小姐活命之恩,今生若不能报,只好再生以图报答。”又道:“贱还有一言,亦当禀明。总然小姐开恩劝免,恐老爷容奴生,谅不容留。倘贱婢去后,岂不将云生至诚求美之情辜负?也因贱婢一念存私,故未将云生之心诉与小姐。”梦云道:“你这一番言语好不糊涂,令我不解。”绣翠道:“待贱婢细剖其情,小姐自知其端:今春二月寺壁题诗,小姐可记得?”“我只知墙上之诗,不知何人所作?”绣翠道:“就是云生所题。”梦云道:“所以为凭?”绣翠道:“亦出云生之口。他说见过小姐两次芳容,云生慕小姐之心,竟无日忘之,小姐倒还不知。”梦云道:“胡说!我又未尝出外,何得见我两次?”绣翠遂将二处相会之源细说了一遍,梦云听毕,惊讶道:“世间有这样的奇事!汝何不早言?”绣翠道:“前在苑中言及,已激小姐之怒,故此不敢再言。”梦云道:“云生才貌端的何如?”绣翠道:“云生之才,学富五车;若言其貌,真是潘安再世,可为当代人物。”梦云闻言叹道:“眼前若有此等之人,我爹爹竟不留心关切!”又想道:“或者是绣翠私情过奖。”绣翠见小姐沉吟不说,随道:“莫非小姐疑贱婢谬奖云生?若云生非是拔萃之人,贱婢焉有今日之惨?老爷往往与小姐择选乘龙,今遇云生而不留意者,乃恶其寒士耳,只是可惜。”梦云想:“这丫头能参我心事。”因叹道:“自来好事多磨!”绣翠道:“小姐前番所失绫帕,亦是此生拾得。”梦云道:“原来如此。可能与此生要来么?”“此事贱婢不能,眼下事已决裂,明日必然逐出。这书生将这方绫帕爱如珍宝,他岂肯轻易就还小姐?”梦云道:“云生既慕名而来,何不央媒说合?”绣翠道:“我也问他的。”随将王云所论的说话细呈了一番。梦云听罢,道:“此生不独有才,而能虚心如此,不料汝二人事败,谅情不能容留。”绣翠道:“事已至此,焉能再留?若云生知风,夜间逃去,亦未可料。”梦云不答,垂首沉吟。绣翠见小姐低头不语,已会其意,随道:“小姐低头无语,贱婢已知,小姐何不明示于贱婢一二?”梦云道:“我所疑者,恐其人未必似汝之言,谅事亦未必能谐也。不必提他。”绣翠道:“贱婢想云生姓云,小姐芳名又是梦云,或者是姻缘,到未可知。待明早,如彼来去,送一消息,叫他求媒,可乎?”梦云道:“不可。一则时下遭遣,二则老爷知他不端,三则不知他的来历。若要与他一信,只可叫他缓缓再图良计则可。”绣翠道:“贱婢明早则报复云生。”二人一宵未寝,议论不题。
却说王云听得吴斌喝问绣翠,谅情事要败露,心中好不着急,欲待要逃出,祭重门深锁,插翅难飞。明早若见吴文勋,有何面目?也只好老着面皮听其治也。由王云自言自语的不题。
且说绣翠爱了小姐之托,自己又要叙叙别去之情,绝早隐将出来敲门。王云听得绝早人来叩门,必然是此事发作了,随起开门,见是绣翠,忧喜交集,道:“姐姐何来之早?”绣翠泪下道:“郎君难道还不晓得昨晚之事么?”王云道:“小生怎么不知!”绣翠道:“只说与君久长恩爱,谁知眼前就是分离,奴之性命尚还未保。”王云道:“皆遭小生之累,有害于姐姐,今日事已至此,姐姐何以教我即能免辱?”绣翠道:“郎君之事不必过虑,见了老爷,骂叱一场逐出,谅无大害。贱妾留决不能留得,保性命足矣。今奴来此,特为小姐之事。从前未与小姐言及者,乃妾之心私于己也。将郎君之情昨晚尽情剖说于小姐,小姐亦有怜君之意,叫妾致君,此去好觅良图。”正说之间,外边有人咳嗽,绣翠忙在袖中取出一枚玉鱼,递与王云道:“此物是妾取得小姐者,君可收下,为后日之验。恐有人来,言尽于此,郎君前程万里,早晚诊重,莫以妾为念。小姐之事,千万在心。”王云接了玉鱼,又擎珠泪,二人哽咽而别。
一番离别愈情深,才为怜才枉用心。
只道私恩无决断,六行表泪各沾襟。
却说吴斌次日清晨梳洗已毕,向夫人发挥道,“你居内室,连这几个侍婢也拘束不来,做出这样事情,皆是治家不严之故。可去唤那贱婢出来,待我打死他便罢。”夫人道:“相公差矣,瞒上不瞒下,丫头们出入,难道叫我跟着他?”吴斌气的也不回答,竟走到厅上唤云章,王云听得吴斌相唤,无可奈何,只得走上厅来,跪下请罪。吴斌道:“云章,你这畜生!我何等待你,敢做出这无耻之事来!欲待要送官处你一番,老夫因怜你是个寒儒,少存汝些体面,与我快快去罢!”王云道:“晚生一时迷惑,做出不端之事,罪在不赦。今承大人不究之恩,铭刻不忘!”遂起身向吴斌道:“大人可命尊使到书房中查点一查点。”吴斌道:“这也不必。”王云道:“岂有不查之理?使晚生来去明白。”遂同家人到房中交查明白,道:“这几件棉衣不带去了,送与大叔罢。”家人收下,王云就到厅拜别吴斌。吴斌命取白金拾两,付与王云。王云道:“承大人不责,已出望外,焉敢再受厚赐?”吴斌道:“念汝在穷途,为三月润笔之资,可快些收去。”王云只得收下,相谢而去。
吴斌见王云走后,更觉依依不舍。平素原爱王云文才相貌,心中存念,欲将梦云姻事委之,嫌其贫寒,又不知门楣之高下。今番之事皆是贱人之故。随后进来,见绣翠已是夫人唤出,跪在那厢,大怒道:“你这贱婢,做出这等无耻之事,我打死你这淫妇!叫人取大板来!”绣翠唬得面皆失色,哭拜道:“婢子一时无志,造此不端之事,罪当万死。老爷若肯展洪恩,赦婢子一死,愿老爷万代公侯。若果老爷不肯赦婢子之罪,愿杖下一死,也无怨恨。”吴斌见绣翠一番言语哀求,已经心软,顷刻发了慈悲之心矣。梦云上前说道:“爹爹,贱人罪实不赦,念他从服侍孩儿,望多多推孩儿之面饶他罢。”吴斌闻言,趁此说道:“别人来劝,为父的决不听从,女孩儿来说,到要依你。只是轻恕这贱人了的。”对绣翠道:“今小姐来劝,饶你死罪,可叫着家人令媒婆不论身价多少,卖住他方去罢。”绣翠含泪拜道:“谢老爷活命之恩。”又拜谢夫人,小姐后,卖去不题。
却说王云离了吴府之门,想道:“如今作何计较?欲就回苏去,后若姨母知道,岂不见责?还是到郑宅去。倘若姨母问其行止,何以对答?”忽然心中想出一个主题,竟到郑府。有家人看见,飞的跑进去报知夫人。夫人听得外甥复见,忙走出来。王云已在厅上,见了夫人就下拜道:“甥不肖,回避大人,使姨母挂念,是甥之罪也。”夫人遂挽起道:“贤甥一向迷失何方?使老身寝食俱忘。幸喜贤甥无恙,少慰我怀,惟有汝父母朝夕不能忘忧。”王云道:“甥之罪无门可谢。自季春日甥偶到钱塘门去玩耍,见一少年公子,谁家儿郎,也来游玩。甥与相会,两人一见如故,务要留甥到家一叙,再三相却,他不肯放。那时无其奈何,只得同到他家书房中坐下,待之甚是殷勤。旁有琴台,壁挂古琴,彼问甥能此否,甥就不该答他‘略知一二’,他就请教于甥。甥竟成一操,彼大赞不已道:‘四海方师无得,今日萍水相遇。’甥以为赞技之言,竟邀甥又到一密室中,款以盛席。甥后欲告归,彼命家人将红毡铺地,竟欲拜甥为师,甥却之再三,必然不放。”后又将言赚他道:“让弟到寓所通知了再来。他恐一来不去,他的学技心浓,所以羁绊至今,此时琴音少知才肯放归。”夫人道:“若知贤甥有此好处安身,我何忧之?”王云道:“今日禀过姨母,甥明日就要返舍。”夫人道:“不在一时,目下如此暑热,待秋初去也罢。我先差人去宽慰你父母。”王云安心住下,遂问道:“姨父为何不见?”夫人道:“是抚台一本,言郑乾病好,所以前月上任去了。”王云道:“姨父荣任,甚为恭喜。”王云仍住东厢,寂见夜色阑珊,萤光飞舞,想起绣翠之事,不胜伤感道:“年少裙衩,未知死活。小姐之事,已为万妥,谁知又成画饼。”复来翻去,兜搭起许多愁绪,一夜无眠不题。
却说钱、何二人闻知王云复到,一日二人竟来问候。王云接入书房,揖罢分宾主坐下。钱禄道:“前闻清霓兄他往,不知下落,弟们遍处访问,不获佳音。今闻兄旋,不胜雀跃。”王云道:“岂敢。因小弟不才,多蒙契爱,所羁于他方以施技教,故而相留三月。”何霞道:“清霓兄才高班、马,人人见之敬仰,所以多才多劳。”王云道:“弟乃庸才,瑞麟何得过誉。”钱禄道:“近日闻报,说圣上有疾,秋场改至小春,清霓兄自然折桂,弟们设鹗饯以待。”王云道:“弟口耳之学,焉敢望第。若二位长兄北上,弟当在苏恭候行旌。”钱、何二人道:“弟们书文久疏,谅不能傍明珠以附骥。”王云道:“二位兄长休得过逊。”当时家人捧上茶来,饮毕,何霞道:“清霓兄可能拔冗同寻绿荫纳凉去?”王云道:“弟乃只身,若得兄们带挈,足见高谊。”钱禄遂起身相邀,三人一同去纳凉不题。
却说臧新亦知王云到来,就往钱、何二家,邀他同候王云,不期两家俱往郑府去了,转身竟到郑府,见门上无人,一直竟走到里面,寂寂无闻,只见王云书房未锁,推开门进去,又不见有人,道:“他三人不知何处去了。”竟坐下东张西望,见王云卧室幽然,图书满架叠案的诗文,又见榻上一只书箱,锁却半含,道:“这箱内不知何物,开来一看,谅也无妨。”起身向前,除去锁,开来一看,却是衣履。翻到底下,只见有一方绫帕,取起来一看,又有几个字,什么吴梦云,想了一会,喜道:“吴梦云自然是个女子的名字,不知这个书酸从何处得来的?这一向他不知躲于何处?定然有些奇异。这方绫帕待我取了他的去,若访出这个女子来,我今新失其偶,谋之为妇,有何不可。此女既能于诗,其貌自然绰约的。且回去与者白计较,叫他去缉访。”照旧锁好了书箱,带上房门走出。却值一家人从外进来,见了问道:“臧相公在此何干?”臧新道:“来候你家王相公。可知道往那里去了?早间寻到如今还不曾遇见。”家人道:“早上钱、何二位相公在此邀去纳凉去了。”臧新道:“王相公回,与我道及罢。”就急急回到家中,巧巧白从走过,臧新笑道:“老白,你来得正好,才要着人去寻你。”白从笑道:“大爷呼唤小的何干?”臧新道:“你且进来坐了讲。”二人走进书房中坐定,臧新道:“我适才去候小王。”白从道:“那个小王?”臧新道:“就是前日对你说的苏州来的。此人他不知勾搭上了那家的一个闺女,有一表记,精不可言。却值他不在寓处,被我拿来了。”白从道:“什么表记?大爷取出来与我一观。”“看是与你看,只是便宜了你。”白从道:“大爷与我看了,这个便宜也换得来的。”臧新随取出,递与白从道:“你可好好的看,不要沾污了尘垢。”白从接过来道:“何等宝物,这样尊重!”细细一看,原来是一方绫帕,又细详诗意道:“到还不是情句。此帕恐非表记,或是女子遗失,或是侍婢窃赠,也料他不透。”臧新道:“老白,你何以知此帕不是表记?”白从道:“小的诗虽不会做,其理略知一二。看此诗并无情词勾挑之意,故尔知其未必。”臧新道:“前日他们赞王云诗好,我有一柄金扇是他题写的,取来你看,果然可好?”遂取出与白从,看过道:“字却写得好,只是他可恶,他打趣着大爷。”臧新怒道:“这小畜生如此可恶,做诗来打趣我!如何处治他一番才好?”白从道:“不可为此事失去机会,我们还要套问他这绫帕从何处得来的。”臧新道:“高论,高论!”遂将扇子扯得粉碎,丢过一边,命家人:“取酒来,与相知白相公对饮。”白从道:“天暑,不消罢。”臧新道:“先浇浇梅根,好说话。”白从道:“大爷又说什么话?”臧新道:“好说霉话。”白从笑道:“大爷原来说的趣话。”二人饮酒不题。
却说王云纳凉回至郑府,家人禀道:“早间臧相公来候大相公的,他在此守了一会。”王云道:“可曾进书房去?”家人道:“不曾见他进去。”王云进书房,也不查点不题。
且说慧空听得郑宅失去王云,寻无踪迹,所以慧空不介怀者,知王云为访淑女之游,故此病到好了。今闻王云仍在郑府,就备下见种果品;一则候候王云,二来探听访梦云的消息。唤女童挑了盒子,竟往郑府中来,见门上无人,一竟直到后堂。徐夫人见了道:“今日甚么风,将师父吹到舍下?”慧空施礼道:“恭喜夫人,老爷荣任,尚还欠贺,今日一则问候夫人万安,二来闻得我弟回府,聊备粗果两种,少表微心,望祈笑留。”夫人道:“何以克当?但不知那个是令弟?”慧空笑道:“就是令甥王相公。”夫人道:“外甥几时与师父结拜的?”慧空道,“今春令甥到小庵游玩,留题于小庵,小尼也就奉和,承令甥不弃,遂为诗中之友,是此结拜于佛前。夫人休得见笑。”夫人道:“师父这样一个才貌,竟落在空门,诚为可惜。舍甥竟不题起,可为隐口书生。”慧空问道:“令甥何在?”夫人道:“在书房看书,未曾他出。师父请自去,老身到不便相陪。”慧空面一红,道:“夫人又来取笑了。”
说罢,竟自一人走到书房中,只见王云隐几而卧,慧空上前以手推醒。王云抬头见是慧空,忙起身为礼,坐下笑道,“师兄几时来的?小弟贪眠,有失迎迓,望乞恕罪。”慧空道:“贤弟心绪不佳,故有如此困倦。”王云道:“非也。因夜露贪凉,所以白日少憩。”慧空道:“贤弟一向避迹何处?自然获得明珠,以完红叶之愿矣。”王云道:“师兄滤戏耶?弟因被友相留,施其技教,并无他意。连日有些小事,兼之天暑,故此未曾得候师兄。今见芝颜如故,使弟不胜开怀。”慧空笑道:“贤弟被友相留者,可是梦友乎?”王云见慧空说着,竟不瞒他,道:“事虽如此,只是言之可赧。”慧空道:“何赧之有?”王云就将到吴宅始末细说了一遍。慧空道:“你暗游月殿,私近青娥,真正夺尽人间萃矣。虽然未得姮娥,再当图之。”说罢,竟垂首无言,若有所思。王云见慧空低头不语,已知其意,佯说道:“师兄值此长夏如年,闷无聊赖,将何解之?”慧空见王云来言有因,遂笑说道:“炎天长夏,消遣各有不同:官宦富豪之家,高堂大厦,水阁凉亭,歌姬摇扇,侍女持冰,则暑从何来?那中等之人,清凉书屋,树木森阴,以消长夏。再次之人,不入论矣。似我出家之人,焚香煮茗,诵经悟道,以消长夏。”王云道:“上中下三等皆现成事,惟师兄一辈则谬。讲到诵经煮茗,更吊其愁,岂能消遣?此时博得一少年,相对赌酒吟风,寒冰逼坐,瓜果时新,不亦快哉?”慧空笑道:“非出。愚出家,原奋志,自今春与贤弟相会以来,又蒙垂点,所以刻刻在念,始此心体相拘,已尽物外之思,任他春花秋月,不染法界矣。”王云道:“师兄贞静玄妙,亦是善缘有在。”又道:“还有一言向师兄说。”慧空道:“何事?”王云道:“小弟在月初要返舍。”慧空道:“今年秋阉在耳,贤弟可能赶上试期。”王云道:“世间亦有巧事,前日有报,言圣主有疾,秋阔改在小春,就迟缓些也不妨碍。”二人正在书房谈到浓处,夫人命丫环来请吃午膳,二人起身进去。饭毕,慧空就谢别夫人,又向王云道:“贤弟若得暇,可到小庵纳凉。”王云道:“领教。”慧空就唤出女童辞去不题。
却说臧新一心要套王云的口气,那日去约了白从,来访王云。到郑府问门上道:“王相公可在府中?”门公道:“早上出去,不知何往?”臧新、白从道:“必定在钱、何两家,我们去来。”二人先到何家,就撞个满怀,正遇三人在厅上饮酒。众人见臧、白二人闯到,好不厌恶,可又没奈何,只得起身道:“二兄来得正好,俱请坐下。”二人竟不推辞,拱拱手就坐下。家人就捧过杯筯,斟酒送在二人面前。臧新道:“兄们好人,竟撇下小弟,在此作乐!”何霞道:“钱、王二兄偶然集至,小弟留饮,无过村酒粗肴,并无可口之物,谅不及府上之珍馐。”臧新道:“小弟拙口,不会讲话,遇酒肉则啖。”顷刻六七杯,方向王云道:“适间在尊寓奉候,因不见兄,故寻到此地。”王云道:“弟偶然闲步,遇见春山兄,邀来访瑞麟兄,蒙情留饮,恕弟失迎之罪。外日弟谒尊庭,兄亦恭出,所以未悟芝颜。”臧新道:“岂敢。”王云问白从道:“这位兄尊姓大名?”臧新道:“这是老白,名从,最有趣的朋友。”王云道:“久慕!久慕!”白从道:“这位就是才人王兄么?”臧新道:“正是。”白从向王云打一躬道:“久仰大名,果然名下无虚。”——这是小人们的寻常之态——白从道:“从未识荆,何蒙见爱?弟尚欠候,望兄恕我无知之罪。”白从就一连道有七八个“岂敢”,几个深躬。何霞道:“少讲闲话,快请饮酒。”王云道:“天气甚炎,二来小弟酒力不胜。臧、白二兄尚还无酒,多敬一杯。”钱禄道:“清霓兄言之有理。”臧新、白从二人正用得着,连饮了几杯,方才落盏。臧新道:“老白,我有一桩事作成你。”白从已知其意,佯问道:“大爷有何吩咐?”臧新道:“前日闻得城中有一个才女,姓吴,你晓得是那一家?”王云见臧新说出才女姓吴,不觉失惊。白从就假言道:“却不晓得。”王云道:“城中姓吴颇多,可知才女之名否?”臧新道:“怎么不知道。这才女之名叫做梦云。”王云闻言,心中愕然,道:“这厮如何晓得梦云小姐?倘被他求,如之奈何?”又想道:“谅来无碍,吴夫人决不将女儿配此匹夫。”白从见王云沉吟,遂问道:“王兄莫非到知此女?”王云见问,必中久已打点,道:“小弟知是不知,春间在西湖上拾一方绫帕,上面有诗一道,后却有吴梦云一个名字。适闻兄所言,谅来只此女也。”臧新见王云说出真情,反为无兴,起身告别,众人亦俱起身。王云向何霞道:“弟就在两三日之间要返舍,三位兄若上京,弟在舍相候。”钱、何二人道:“弟们实意不去,到下科看光景。”随各告别不题。
却说臧新回来,向白从道:“此事到被你前日猜着了,谁知正是拾的。明日我将此帕送还他罢,日后他知道了,到落一个贼名在身。”白从道:“不可送还他,留在那里,日后恐有用处。”臧新道:“也说得有理。”他二人议论,且按下不题。
再说王云回到郑府,在书房中看着暮云浓淡,红霞四照,不免生了思亲之念。又叹着客外孤迹,又转到梦云小姐身上,不知可有姻缘之分?一时就有许多主意,无数的念头,想到凄凉的地步,在枕头上落几点清溜溜的眼泪。说不尽他一夜光景。到次日在后堂饭罢,向夫人道“甥出外已久,犹恐母亲在家悬念。今日拜禀姨母,甥明日就返舍矣。”夫人道:“留贤甥在舍,甚为轻慢。今场期已改,缓留一日,可到初一荣行罢。”王云道:“竟遵大人之命。”又挨了两日,已是月尽,收拾了些零碎行囊,一竟到钱、何两家去作别,却好在路相遇,道:“清霓兄何往?”王云道:“明日要返舍,故此特来登堂谢别,二位长兄清晨亦有何往?”钱禄道,“弟们去答拜一友人。”何霞道:“兄荣行如此之速,小弟们尚未设得杯酒相饯,如之奈何?且到舍下去少坐一坐。”王云道:“理宜到府拜谢,今不期路遇二位氏兄,弟就此拜别了。”二人还礼道:“弟们明日早在江边候送。”王云道,“不敢。”当时各别。
王云想道:“慧空那里到要去辞他一辞。”就一意来到庵前,只见庵门未闭,走进去,有女童在佛堂扫地,竟也不问,一意就走到慧空房里去,慧空听得门响,忙问时,只见一人站在床前,细看方知是王云,忙披衣坐起道:“贤弟来之何早?”王云道:“弟明日回苏,特来别兄。”慧空道:“行期以择得如此之速么?”忙唤女童取水,自己起来洗了首面,烹了茶,摆下果碟,邀王云对坐,道,“不知贤弟行期之速,愚未设得杯酒相饯。今日可在此盘桓一日,一则尽愚之意,二来贤弟此去未卜来期何日。”王云道:“弟之行踪,那里定得。”慧空道:“世间之事,不称心者最多。”王云道:“师兄何出此言?愚昧书生何幸得蒙垂爱?”慧空道:“愚自入寂寂空门,与贤弟邂逅相逢,佛前结拜,实出三生之幸。只说与贤弟永为诗坛之友,今日一旦回旌,会期何日?岂无恨耶?”王云道:“弟若此行,倘能寸进,拜缓还乡,定然在舍之左近,结茅屋数椽,来请师兄去,以谢今日之爱。”慧空顿首道:“但能如愿,足佩其谊。”二人说话,不觉女童到整出午饭来了。二人饭罢,重烹香茗,又谈起闲话,王云就欲告别,慧空却依依不舍,随口占一绝赠别云:禅门此去几时还,静听长安捷录颁。
莫负莲台三叩首,常登高叠望云山。
王云闻慧空有诗赠别,亦口占一绝答道:此去禅门不久还,锦城消息有时颁。
安能衷曲无全始,一叶扁舟叩宝山。
慧空闻王云所答之诗,道:“若得如此,不负佛前之结拜矣。”王云道:“就此拜别师兄了。”慧空答礼道:“贤弟前途珍重!”二人牵袂送出庵门,洒泪而别,慧空回庵不题。
却说王云回到郑府,命家人就雇下船只。到次日,进内堂拜谢姨母。夫人到不舍得外甥,两泪交流,随吩咐郑二送大相公往苏,又吩咐沿途舟次小心。王云就作别出城,还未近舟,早已看见钱、何二人已在舟边候送。他二人见王云来,迎上说道:“清霓兄行期果准,弟等欠饯,心甚不安。”王云道,“弟乃无名下士,承二位长兄相爱,已是不当,还云欠饯?”何霞道:“弟等备得些许微物,聊作舟次之费,望勿见却。”王云道:“屡扰兵厨,子承厚惠,弟到不敢却也。”随命郑二收下礼物,王云道:“就此谢别二位长兄矣。”三人一同作揖罢,钱、何二人各出赠别诗一律,雪涛笺写得端端楷楷,递与王云,接来看钱禄的道:君贵丰年玉,鹿鸣龙榜尊。
未来陪祖道,雇去急行轩。
帆影随流水,舟声叽梦魂。
雷峰天竺远,还到世裔门。
又观何霞的,亦是五言律诗,道:
云白天香外,蟾宫不久归。
锦帆风送客,夜橹月相辉。
满载兼离恨,三思翰墨挥。
扫阶春榜后,音在雁南飞。
王云看毕道:“承兄们金玉之诗见赠,小弟行色匆匆,不能酬答,甚为惶恐。”二人道:“岂敢。兄请登舟罢。”王云随就上船,钱、何二人相别,各自回去不题。
却说王云在途中,不两日舟至故乡,泊在码头上,起了行李到家,郑二随船去讫。王云当时拜见夫人道:“孩儿不肖,久离膝下,使母亲朝夕悬念,今幸天眷平安。”夫人见王云,未到之时,打点发挥他一场,值至见了文文雅雅的一个儿子,将一片恨心就化为喜气,到说道:“我儿途中辛苦,你姨母在家可安乐否?”王云道:“姨母康健,命孩儿致候大人。”夫人道:“自闻孩儿失去之信,日日忧愁。前日接了汝姨母之信,才得放心。”王云道:“而今大人心安,未知爹爹京中可有信?”夫人道:“前日有书来,问汝下落,几次要告假回家,朝廷不许。已有信去了。今秋试期改在小春,路途遥远,在月内也要起程了。”王云道:“孩儿此去也不望第,要去候候爹爹。”夫人唤王奴取过历日,看到十六甚佳,王云道:“竟是十六也罢。”丫环走来请用点心,母子起身,一同到后堂,用过点心,闲说话。又到次日,王云到亲友家候看候看,忙了两三日,闲来惟有读书。
一日,张兰同万鹤来候王云,迎至书房,揖毕坐下。张、万二人道:“前日承兄到舍,却值会文去了,所以失迎。次日弟第来候兄,兄又他出,总未得一晤阔别之怀。自兄别后,杳然五月,使弟等朝朝盼望。”王云道:“弟也亦然。今两度会二兄未遇,正欲趋候,忽得驾临,深慰鄙怀。然虽小弟身却在浙,而心在二兄之左右。”张、万二人道:“承兄神照,向问尊介,言兄在浙隐失,弟第惶惶。其始末之事,请以教之。”王云道:“承兄等想念,足见契厚之情。”说罢,随将前谬言之事又述了一遍。张兰道:“才能多技,自然动人。”万鹤道:“今科试期改在小春,清霓兄行期卜于何日?”王云道:“弟家君在京,要去问安,并不想金榜垂名。”万鹤道:“兄过去谦逊。果然几时?弟们好附舟同往。”王云道:“家母之命,择于十六起程。”万鹤道:“弟等整备行装,是相约河边矣。”王云道:“若得二兄同住,途中方不寂寞。”张兰道:“弟闻得玄妙观中寓一云游道人,能知过去未来,我们去问问终身何如?”王云道:“使得,我们去走走来。”三人一齐竟到观中,见有许多人出进,他三人也挨进去,见上面端坐一个道人,但见他生得:童颜鹤发,飘飘然有出世之姿;谈吞语吐,悬悬乎知来去之机。身披鹤氅,端严若仙,头戴霞冠,尘拂天花,一定是蓬莱三岛瀛洲客,不然是阆苑内九转还丹老道人。真是红尘无识者,怎肯路言。
三人正看之间,那道人问道:“三位兄来意,莫非是问终身么?”三人惊奇,忙向前顿首,道人答礼命坐。三人坐下,道人将三人气色看过,瞑目不言。张兰道:“久闻真人大名,弟子等乃是一介寒儒,未卜前途凶吉,故此轻造仙室,求真人指点愚人,更要请教真人尊姓、法号。”道人道:“老道出世以来,未知有姓,人呼我为云龙野人。”只因云龙这一相,有分教:才子多灾,佳人又出。正是:诗曰:姻缘前定那更移,灾误文章亦甚奇。
不意佳人从险遇,情踪投合又分离。
毕竟云龙真人如何相他三人的祸福,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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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志》《博物志》是中国的一部博物学著作,作者为西晋博物学家张华(232年-300年),内容记载异境奇物 ﹑琐闻杂事、神仙方术、地理知识、人物传说,包罗万象。《博物志》记述了八月有人乘浮槎至天河见牛郎的故事﹐是有关牛郎织女神话故事的最古文字起源。......
《齐民要术》《齐民要术》大约成书于北魏末年(公元533年-544年),是北朝北魏时期,南朝宋至梁时期,中国杰出农学家贾思勰所著的一部综合性农学著作,也是世界农学史上最早的专著之一,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完整的农书。全书10卷92篇,系统地总结了六世纪以前......
《绣榻野史》绣榻野史-吕天成《绣榻野史》是一部明代色情小说,作者为明代剧作家、戏曲评论家吕天成。1995年台湾大英百科出版社曾将其整理出版。
《警世通言》《警世通言》的内容主要涉及以下几个方面:其一,婚姻爱情与女性命运。其二,功名利禄与人世沧桑。其三,奇事冤案与怪异世界。作为古代白话短篇小说的一个高峰,《警世通言》构筑了自己独特的艺术世界。我国古代白话小说,是在“说话”、“话本”的基础上,经......
《中说》《中说》隋唐之际大儒文中子王通的弟子为了纪念他,弘扬他的思想学术,仿孔子门徒作《论语》而编的一部语录体著作,也称《文中子说》。全书用讲授记录的形式保存下王通讲课时的主要内容,以及与众弟子、学友、时人的对话,共分为王道篇、天地篇、事君篇、周公......
《蜀山剑侠传》《蜀山剑侠传》为还珠楼主代表作,以其海阔天空、任意所之的想象,雄奇瑰丽、变化莫测的笔法,历来为读者青睐。温瑞安有一番精当评语说:“还珠楼主运用他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把武侠小说带入了一个剑仙幽幻的境界,他那极为深厚的国学底子、浩瀚千变的文字能......
《醒世恒言》《醒世恒言》是明末文学家冯梦龙纂辑的白话短篇小说集。该书始刊于明天启七年(1627年)。全书共四十则故事,题材来源丰富,大多来自民间传说、史传和唐、宋小说。大多数作品仍是婚姻恋爱这个主题。全书结构充实完整,描写细腻,人物形象鲜明,不同程度反......
《申鉴》《申鉴》是中国东汉末思想家荀悦的政治、哲学论著。《后汉书》本传说,荀悦志在匡辅献帝,因曹操揽政,“谋无所用,乃作《申鉴》”。意为重申历史经验,供皇帝借鉴。全书5卷,包括《政体》、《时事》、《俗嫌》、《杂言》5篇。明代黄省曾做了注释,有明嘉靖......
《梦溪笔谈》《梦溪笔谈》,北宋科学家、政治家沈括(1031年—1095年)撰,是一部涉及古代中国自然科学、工艺技术及社会历史现象的综合性笔记体著作。该书在国际亦受重视,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评价为“中国科学史上的里程碑”。《梦溪笔谈》成书于11世纪末,一般......
《尉缭子》《尉缭子》是战国尉缭撰兵书。《尉缭子》是中国古代的一部重要的兵书,中国古典军事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过去疑古派一直认为《尉缭子》是伪书,《尉缭子》也被长时期的冷落,自1972年银雀山汉墓出土文献证明 《尉缭子》并非伪书。《尉缭子》一书,对......
《金圣叹批评本水浒传》金圣叹腰斩《水浒传》是人们耳熟能详的说法,自从金圣叹推出他的贯华堂本《水浒传》后,有近两百年人们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百回和一百二十回本的《水浒传》。自郑振铎们挖掘出所谓全本《水浒传》后,金圣叹的七十回本《水浒传》又很少有人见到其庐山真面目了。那......
《搜神记》《搜神记》是一部记录古代民间传说中神奇怪异故事的小说集,作者是东晋的史学家干宝。原本《搜神记》已散,今本系后人缀辑增益而成,20卷,共有大小故事454个。主角有鬼,也有妖怪和神仙,杂糅佛道,所记多为神灵怪异之事,也有一部分属于民间传说。《搜......
《汉宫二十八朝演义》《汉宫二十八朝演义》是2010年1月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是徐哲身。本书以宫廷为中心,以帝王后妃之间的爱恨情仇、朝臣阉竖之间的纠葛争斗为主线,旁涉广取,把当朝重要史事都引入其中。......
《喻世明言》《喻世明言》,原名《古今小说》,明代刊行的短篇白话小说集。它同《喻世通言》、《醒世恒言》一起,合称“三言”,是冯梦龙编纂的宋元明话本小说总集,历来被誉为中国古典短篇小说的宝库。 《喻世明言》有作品40篇,包括三部分:一是宋元说话人的话本,二......
《碧鸡漫志(王灼)》《碧鸡漫志》是南宋王灼所著的词曲评论笔记 。共五卷。为王灼晚年之作。内容首述古初至唐宋声歌递变之由,次列凉州、伊州等28曲,追述其得名之由来,与渐变宋词之沿革过程。论词推崇豪放,认为苏轼的词“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弄笔者始知自振。”但也......
《花月痕》《花月痕》,清朝小说,作者是魏秀仁,这本书是我国第一部以妓女为主要人物的长篇言情小说。主要讲述了韩荷生、韦痴珠与青楼女子杜采秋、刘秋痕的爱情故事。......
《丹阳记》《丹阳记》,南朝地志。宋山谦之纂。南京自东吴建都,其名已著。当时有无专门记述,已无从考证。而今能够考见最早的南京方志,则是南朝刘宋时山谦之编纂的《丹阳记》。书中所称的丹阳,指的是当时的丹阳郡。刘宋时丹阳郡辖九县,大多属今南京市地域。......
《剪灯新话》剪灯新话-瞿佑《剪灯新话》,明代文言短篇小说,中国十大禁书之一,作者是瞿佑。最早在洪武十一年编订成帙,以抄本流行。元末明初的社会大动荡,摧残、扭曲着社会中、下层男女的情欲生活。此书为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禁毁小说,除摹书普罗男女的畸变离奇隐秘外,其人鬼相恋,“交合之事,一如人间”,亦成为遭禁主要原因之一。作者自己都坦陈
《诸子辨》《诸子辨》一称《龙门子》,是明宋濂撰辨伪书。一卷。......
《红楼春梦》本书为《红楼梦》诸多续书中格调最为低下的一种。语言淫秽,情节以《红楼梦》中人物为主,但时有色情场面出现,对于少年男女间两性关系,远较《红楼梦》更为直露,一经刊出,不仅立遭禁毁,即连大批推崇《红楼梦》的文人学士,亦同声讨伐攻讦,成为一时盛事。......
《雨花香》《雨花香》是清代石成金著小说,孤本,现藏于上海图书馆。小说中的因果报应思想大多能强烈地拨动读者的心弦。在作者描写的那些所谓“善报”的典型事件和人物中,他倾注了满腔的热情,给予赞扬,以此“榜式”呼吁世人效法;在作者描写的那些所谓“恶报”的典型......
《玉楼春》《玉楼春》是清代龙邱白云道人编辑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觉世姻缘玉楼春》。十二回,一作四卷二十四回。成书于清初。......
《唐传奇》《唐代传奇》是唐代文言短篇小说,内容多传述奇闻异事,后人称为唐人传奇,或称唐传奇。唐传奇在经过发轫期的准备,兴盛期之后,终于在晚唐时期开始衰落。......
《百花野史》《百花野史》又称《百花魁》,初醒斋藏板。一笑主人生平无考。此书现有孤刻本,藏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因绝大部分采自《欢喜冤家》,故可据以作校。此部份文字,乃抄自《欢喜冤家》,连人名都没更动。比较其他改编自《欢喜冤家》的小说,此书改动最少......
《八美图》《八美图》,全称《玉楼春桃花扇八美图》全书三十二回,清代刊本,书署“佚名”,描写宋代杭州人柳树春经历的悲欢离合故事,特别是书中的八位美女形象,叛逆反抗,不屈不挠,尤为感人至深。由于书中所写多男女情事,且又写出女性的反叛之举,故被视为“大逆不......
《止学》《止学》,是一部湮没久远的关于胜败荣辱的绝学,作者王通,号文中子,隋朝大儒,史书中关于他的文字不多,但他门下的弟子则有大名鼎鼎的唐太宗开国时的一批元勋魏征、李靖、徐世勣、房玄龄等等,所以他对于开创唐代文化思想来说可谓功绩卓绝,此著作是以道家......
《红楼圆梦》《红楼圆梦》是清代白话长篇世情小说,又名《圆梦传》《金陵十二钗后传》《十二钗传红楼圆梦》, 三十一回,成书于清嘉庆年间。书接续《红楼梦》第一百二十回。略谓贾政自葬母北还,虽升任京堂,无奈家中总入不敷出。宝钗以节俭为名将府中仆婢逐渐遣散。芳官......
《再生缘》《再生缘》,清朝中叶“弹词”作品,杭州女诗人陈端生著。讲述了元成宗时尚书之女孟丽君与都督之子皇甫少华的悲欢离合的悲剧故事。原作共17卷,近60万字,仍未完成,续本中流传较广的为杭州女诗人梁德绳与其夫许宗彦所续成的3卷,但艺术性不及原著。《再......
《金瓶梅》《金瓶梅》,中国明代长篇白话世情小说,一般认为是中国第一部文人独立创作的章回体长篇小说。其成书时间大约在明代隆庆至万历年间,作者署名兰陵笑笑生。《金瓶梅》书名由书中三个女主人公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名字中各取一字合成。小说题材由《水浒传》中......
《桃花扇》本书非孔尚任《桃花扇》传奇剧本,而是后人根据相关剧情编写的小说作品。......
《红楼幻梦》《红楼幻梦》是清代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幻梦奇缘》,二十四回,不题撰人。据序知作者为“花月痴人”,其姓名及生平均不详。成书干清道光年间。该书主要是大团圆的结局。最后,宝玉考取了状元,贾家富贵腾达如初。宝玉有宝钗、黛玉两位妻子外,又娶晴雯、......
《汉杂事秘辛》杂事秘辛 《杂事秘辛》,汉无名氏撰。书叙汉桓帝懿德皇后被选入宫及册封之事。其中吴姁单独审视女莹一段,对女莹的身体发肤私处刻画细腻入微,风光淫艳,匪夷所思。明杨慎称得于安宁土知州董氏,沈德符认为是杨慎伪作。书中与史实舛谬处,明胡震亨、姚士粦二......
《好逑传》《好逑传》又名《侠义风月传》,坊本亦名《第二才子好逑传》。创作于明清二代,流行于清代,具体成书时间不详。撰者不署,编次者署名“名教中人”。全书共计4卷18回,以大名府秀才铁中玉和水冰心的爱情为主线,讲述了两人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同时严守礼教......
《起世经》《起世经》,又称《起世因本经》,为佛陀解说宇宙形成、发展、组织和灭亡的经书。凡十卷。隋代阇那崛多译。收于大正藏第一册。其内容叙述世界之组织、状态、起源、成坏等过程。分阎浮洲品、郁单越洲品、转轮圣王品、地狱品、诸龙金翅鸟品、阿修罗品、四天王品......
《章台柳》《章台柳》是清代佚名著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成书于清道光年间。情节本唐代许尧佐传奇小说《柳氏传》。叙述:唐天宝间秀才韩翊流寓京师,与李王孙交为莫逆。李蓄妓柳氏,人称“章台柳”。韩柳二人互相爱慕,李遂将万贯家资与柳氏悉赠韩翊,自己前往华山学道......
《无能子》无能子 ,唐朝末年道家学派人物。作者非道士,其书亦极少直接涉及道教内容。其姓名、籍贯、生平皆不详,只有“无能子”别号流传在世。 '据传说他自少年就博学寡欲,擅长于哲学思辨,以授徒讲学为生。后来为了躲避黄巢 起义战火,漂泊四海,生活艰难。光......
《金谷怀春》《金谷怀春》是一部写爱情的小说,又名《怀春雅集》、《融春集》。作者不详何人,但见《百川书志》注为“国朝三山凤池卢民表著,又称秋月著”。欣欣子在《金瓶梅词话》序中说是“前代骚人”卢梅湖著。此书大约产生于明中叶成化年间,在小说戏曲史上有着重......
《醋葫芦》《醋葫芦》,明代醉心西湖心月主人著长篇小说,中国古代十大禁书之一,四卷二十回。这是一部写人物的小说,它用夸张和幽默的笔法写都氏之妒,成珪的惧内,生动有趣。但是它未把人物简单化,都氏对翠苔凶狠、残醋,对成珪严厉粗暴,但对熊二娘却十分疼爱,也写......
《人间乐》《人间乐》是天花藏主人著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全称《新镌批评绣像锦传芳人间乐》。十八回。成书于清初。故事大意是:居掌珠自幼男装,以才美动京师,其父为了拒绝来冢宰议婚,辞官返松江。来冢宰欲以女妻嘉兴才子许绣虎,许逃走。许绣虎在苏州与男装的居掌......
《三续金瓶梅》《三续金瓶梅》是清代讷音居士编辑的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小补奇酸志》《小奇酸志》。八卷四十回,成书于清道光元年(1821)。“三续”叙写西门庆死去七年后,还阳复活,又活到五十岁这几年的家庭生活与官场经历。西门庆阳魂入壳,复旧如初,重整家园......
《民国演义》《民国演义》为蔡东藩所著《中国历代通俗演义》之一。比较详细地记述了辛亥革命、孙中山下野、袁世凯称帝、蔡锷讨袁、张勋复辟、五四运动、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等等重大历史事件的始末。......
《禅真后史(五十三回本)》《禅真后史》全称《新镌批评出像通俗演义禅真后史》,是明代方汝浩著长篇小说,共六十回(清末删节本共五十三回)。成书于明末。小说描写唐太宗二十三年(649年),饥馑流离,盗贼四起。唐太宗听了李太史的话,令叶法师发檄祈请,十分恳切,于是有真人降生......
《反唐演义传》《反唐演义传》的故事讲的是:唐时薛仁贵之子薛丁山为奸臣张台(张士贵之子)所害,全家抄斩。薛丁山的长子薛勇、次子薛猛囿于封建道德,并斩于市。而薛丁山的三子薛刚,为人性格坚强,不肯屈服,三祭铁丘坟,保驾庐陵王李显,终于起兵反唐,报了血海深仇使正义......
《清史演义》《清史演义》是蔡东藩所著《历代通俗演义》之一,共有一百回,起于满清之源起,终于宣统帝逊位,凡294年。满清入关后,成为继蒙古人之后的第二个外来政权,中历所谓的康雍乾盛世,近代中国版图大致确定。......
《五代史演义》《五代史演义》共有六十回,起于朱全忠建立后梁,终于赵匡胤代周建立宋朝。这个时代局势纷乱,军阀轻易称帝。朱全忠建立了后梁政权,却被另一个藩镇军阀李存勖击败,后者成立了后唐政权。儿皇帝石敬瑭依靠契丹建立后晋政权,而政权却亡于契丹。后汉的刘知远逐......
《彭公案》《彭公案》是清末长篇公案小说,作者贪梦道人。“彭公”指的是清朝康熙年间的循吏彭鹏。全书共341回。书中大部份情节实属虚构,描述了彭公在江湖豪侠的帮助下,如何惩治贪官恶霸、绿林草寇的故事。塑造了李七侯、黄三太、杨香武、欧阳德一批侠义之士的形象......
《东游记》《东游记》,又名《上洞八仙传》、《八仙出处东游记》,共二卷五十六回。作者为明代吴元泰。内容为八仙的神话传说,记叙铁拐李、汉钟离、吕洞宾、张果老、蓝采和、何仙姑、韩湘子、曹国舅八位神仙修炼得道的过程。龙太子摩揭夺走蓝采和的玉版,于是八仙和龙王......
《杂阿含经》《杂阿含经》原名《相应阿含》,是原始佛教基本经典,是“四部阿含”之一。后世传诵中,误将《杂部》(南传佛教《小部》,诸经篇幅短小,事多杂碎,故名)之名称,覆译于《相应阿含》,故名《杂阿含经》。......
《凤凰池》《凤凰池》是清代刘璋编白话长篇才子佳人小说。全称《凤凰池续四才子书》,一名《续四才子书》,又名《才子奇缘》,题“烟霞散人编”,成书于清康熙中后期。《凤凰池》写了云剑被朝官之子陷害,更名改姓避难远游,与文若霞相知并订下婚约。不久,文家又因权臣......
《北游记》《北游记》,又名《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出身志传》、《玄帝出身志传》、《真武大帝传》、《荡魔天尊传》,是明代作家余象斗创作的中篇神魔小说,全文共四卷二十四回。书中主要讲述了真武大帝得道后降妖除魔的神话故事,揭示了当时社会的民俗好尚,也流露出民众对......
《金瓶梅词话万历本》《金瓶梅词话》一书是一部古今艳情小说中灿烂的一朵文化奇葩。曾因历史的变迁遭到打击,后因战乱以致流失海外。随着新时代的改革开放,社会的研究需要,港台金瓶梅研究协会从日、英、法、美、德等国家搜集加以整理,才从新得以完善。让这部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
《汉宫春色》《汉宫春色》是一部东晋时期佚名编写的艳情小说,作者尚且不明。本书记录汉孝惠张皇后悲凉的一生。着墨于张皇后年幼守寡却坚贞不屈的正直气节体现的同时,又暗讽了汉朝皇宫政治的黑暗纠葛、情欲偷欢、欲望沉浮。可谓以邪写正、以反写正的代表作品。......
《红楼复梦》《红楼复梦》是清代陈少海创作的长篇小说,大约成书于清代嘉庆初期。《红楼复梦》接续程高本一百二十回后撰写,主要讲述贾宝玉转世为“祝梦玉”后重聚十二钗的故事。 小说对当时社会现实如边患、世情有所反映,可惜浅尝辄止。......
《剑侠传》《剑侠传》,一般认为是明代王世贞所撰,共四卷。它辑录了唐宋时期的三十三篇剑侠小说,是古代文言武侠小说精粹的选本。后来任谓长(任熊)根据此书绘成了三十三剑客图。《剑侠传》所选篇目较为优秀,内容独特,类型单一,说明编辑者对
《龙图公案》《龙图公案》是明代短篇公案小说集,又称《龙图神断公案》,书以《新镌全像包孝肃公百家公案演义》为最早,不题撰者。后有《新刻京本通俗演义增像包龙图判百家公案全传》。安遇时编,序
《前汉演义》蔡东藩长篇历史小说《前汉通俗演义》共选取了一百个著名的历史故事,如同与一百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前汉通俗演义》以演义体小说的笔法使得历史具有强烈的故事性,真实地再现了秦、西汉两朝波澜壮阔的历史......
《玉娇梨》《玉娇梨》又名《双美奇缘》,是清初佚名创作的长篇小说。该小说叙写苏友白和太常卿白玄的女儿白红玉,甥女卢梦梨的恋爱故事,为宣扬郎才女貌,功名成就,婚姻美满等俗套之作。《玉娇梨》于1826年在巴黎出版。该书同《平山冷燕》(译本《两个有才学的年青......
《金石缘》《金石缘》是清代佚名著白话长篇世情小说,全称《金石缘全传》,八卷二十四回,成书于清嘉庆五年(1800)前。 作品主要通官宦子弟金玉与出身旧家的姑娘石无瑕、出身土富家庭的林爱珠之间的婚姻纠葛及其不同结局,宣扬女子在婚姻问题上应顺天听命、逆来顺......
《三刻拍案惊奇》《三刻拍案惊奇》是明代陆人龙创作的一本拟话本小说。由钱塘陆人龙编撰,陆云龙评点,原名《峥霄馆评定通俗演义型世言》。崇祯五年峥霄馆书坊刊行,八卷四十回,为拟话本小说。《型世言》一书,流传稀少,大概问世十年后,已难见该书。崇祯十六年前后,江南书......
《九尾狐》《九尾狐》作者:(清)梦花馆主著;觉园,秦克标点。清代十大社会谴责小说。《九尾狐》是清末继《九尾龟》之后出现的一部社会谴责小说。与《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著名谴责小说之广泛暴露社会种种丑恶现象有所不同,《九尾狐》谴责的主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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