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姬发现写诗是一种发泄的方式,她在沃特福德学校时就以写诗见长。通常她把写的东西揉成一团扔到废纸篓里,而她的母亲善于将这样的诗句拾起来,于是1978年出版了一本诗集,里面还有这个家庭的老朋友彼得马古巴内拍的一些相片。津姬把这本书题献给她的父母,开头一首诗是写她的父亲:
一棵树被砍倒了,
果实散落一地。
我哭泣,
因为我失去一个家庭。
那树干,我的父亲,
那枝桠,全靠着它的支持。
那果实,就是妻子和孩子,
他们对他珍贵无比。
他们该是多么甜美,
多么可爱,
可是都落在地上了,
有些离他很远。
在土里那树根,意味着幸福
被切断了和他的联系。④
津姬的书在第一个年度雅努什科尔恰克文学比赛中获得1000美元奖金,是奖给描写作为无私和人类尊严典范的儿童书籍的。她被拒发护照,于是马古巴内在纽约代表她接受奖金。这项奖金是为纪念一位犹太波兰人小儿科医生,他拒绝离开华沙犹太人住区的孩子们,最后和他们一起在纳粹的特雷布林卡毒气室遇难。
曼德拉在1962年说:“南非争取自由和民主的斗争的核心和基础在南非本国内部。”在1977年,游击队员和破坏分子穿越边境渗透回来,真正的武装斗争开始了。这些年轻人是在从索韦托到新布赖顿、到兰加的黑人城镇战火的洗礼中成长起来的。现在,他们磨拳擦掌准备去牺牲自我,被人们看作是表明他们以巨大的决心想要彻底否定他们所憎恶的“那个制度”。
非洲人国民大会的新成员重返南非后不久就遭到逮捕,根据“恐怖主义法”被拘留受审的人当中有所罗门马兰古。他本人没有枪杀任何人,却被判处死刑。尽管有西方各国政府,有东方、甚至有在他所涉及的事件中被杀的白人遗孀在为此呼吁或提出抗议,他仍然被绞死。另一个才20多岁的新会员莫西马塞克斯瓦莱和一些曾在罗本岛服过刑的老会员一起受审,被判18年监禁。他说他甘心为他的理想而牺牲,他毫不怀疑这些理想的胜利。
***不可能知道民族之矛在与警察和军队交锋,但他们一点一滴地把情况拼凑起来,知道斗争在推进。在1977年,根据保安法令进行了95次审判,提出的指控是关于为军事训练补充人员,组织活动小组,私运武器和炸药,以及从事破坏或游击队活动的。
津姬曼德拉出席对索韦托“学生代表会议”的审讯,该组织被指控策划1976年6月暴动以后不断发生的抗议活动。她自此开始代替她被监禁的父亲和被放逐的母亲的角色。
此时,泽妮和斯威士兰国王索布查的儿子图姆布穆齐德拉米尼王子结了婚。他们享有外交特权,可以对曼德拉进行“接触性”探视:这将是他被监禁以来第一次和自己的家属有正常的人类接触。1978年6月,他们带着1岁大的婴儿从姆巴巴内到罗本岛。当他们一齐到探视室时,泽妮想她父亲可能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当她向他跑过去时,几乎把孩子扔了,但她丈夫抓住了小女孩,泽妮和她父亲紧紧拥抱在一起。接着,曼德拉抱过婴儿。当他们坐下谈话时,泽妮看到他完全知道自己怎么做,尽管自从她自己很小的时候以来他从没有抱过孩子。“他注意到什么时候婴儿该换尿布了,甚至知道让她打嗝;然后他和她玩,她睡着了。”⑤
曼德拉已经有了5个孙子孙女:马卡基韦的一个女儿,滕比的两个女儿和马克加图的两个儿子。现在他给这个婴儿命名为扎基韦(希望)。两周以后在布隆方丹的圣公会大教堂举行了受洗仪式。温妮得到许可从布兰德福特跋涉30英里前去,条件是在中午之前返回住处。教父是91岁的莫罗卡博士,他曾是“蔑视运动”时期非洲人国民大会全国主席;教母是海伦约瑟夫,她是曼德拉一家亲密的朋友。温妮提起这位妇女时说,“我们尊敬她”,她长期以来成功地反抗警察的种种迫害,她的经历是“我们历史的真面目”。教父与教母因禁令的限制,除彼此相视一笑之外不能做别的。73岁高龄的约瑟夫夫人,刚刚坐完两周的监狱,因为她拒绝向警察提供关于她在布兰德福特探望温妮的情况。
1978年7月曼德拉的60岁生日之际,国际社会都庆祝这一时刻。《纽约时报》说这个人将来可能在南非领导一个黑人政府。伦敦下议院举行集会为他祝寿。由于曼德拉本人不许收受来自世界各地的大量生日贺卡,这些卡片就都寄到布兰德福特镇门牌802号。全家人聚集在那里为所有的***祷告。
曼德拉后来写信给温妮:“如果没有你的探视,你的出色的信和你的爱,我好多年前就崩溃了。”在早些时候的一封信中他告诉过她,每天早晨他都会小心翼翼地掸去她相片上的灰尘;现在他继续说,“我在这里停一下,喝点咖啡,喝过之后我掸去书架上相片的尘土。从泽妮的相片开始,它在最外边,然后是津姬的,最后是你的…………”⑥
注释:
①1975年5月6日曼德拉给温妮的信。
②1981年3月1日曼德拉给温妮的信。
③1977年9月4日曼德拉给津姬的信。
④引自《我的黑皮肤》,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国际学院导师协会出版社,1978年版。
⑤《我的灵魂追随着他》。
⑥1981年3月1日信。
更新于:2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