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府邸的路上,胡能心情抑郁,他明白,进攻就是引火烧身。明天向汉国发起攻击之时,就是东越国灭亡之日。走进大门,管家近前神秘兮兮地禀报:“将军,有贵客来访。”
“哪里的客人,看你如此紧张。”
“从河西而来。”
胡能听了,不觉也一怔,河西岸是汉国管辖,这么说是汉国有使者来。边走边想,这个时候汉使来家只恐是凶不是吉。
管家跟在后面问:“大人,见是不见?”
“人你安排在何处?”
“为避人耳目,我让他在密室等候。”
胡能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带路。”
胡能的密室,小巧儒雅。这个武将,却颇喜书画。他进屋时,汉使正在倒背着两手欣赏墙上的松山晚樵图。管家为胡能和汉使做了介绍后退出,胡能正襟而坐,绷着面孔问道:“请问尊姓大名?”
“在下是大司农张大人贴身卫将,只此足矣,无须报出名姓。”
“请问有何贵干?”
“张大人委托我前来看望问候,并有薄礼奉上。”卫将打开随身携带的锦盒,里面是一尊纯金弥勒佛,“请笑纳。”
“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但不知你家主人要我做何事?”
“张大人快言快语令人钦敬,我也就直言不绕弯子了。”卫将言道,“获悉贵国要趁我汉国边防空虚,妄图大举进攻。张大人要我转告二将军,各地军马正在调来边境途中,万望不要铤而走险。”
“这么说,张大人是胆怯了?”
“不,他不希望蒙受眼前失败的耻辱,也不希望贵军暂时得手,最终导致全军覆灭的命运。”
“难道我国就不能获得全胜吗?”
“蚍蜉撼树,以卵击石,只能是自取灭亡。”卫将说得斩钉截铁。
“多承指教。”胡能说道,“是否进攻,我家王爷尚未做出决断,至于金佛,在下不敢私自收受,还请原物带回。”
“怎么,信不过我吗?”卫将边说着边出了房门,“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交个朋友又有何妨?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是不会向余善告密的。”
胡能抱起金佛追出门外,一眼望见管家站在院中,那管家对他手中的锦盒瞄了一眼。胡能想,若是当着管家的面强行退礼反为不美,就没再言语,而是吩咐管家:“送客。”
当天下午,管家正在大门口理事,他家的佣人来到:“老爷,夫人忽然患病,请您疾速回家。”
管家跟着佣人就走,拐过墙角,一位王宫内侍在面前拦住去路:“管家,王爷千岁有请。”
“我家妻子突染重病。”
内侍笑了:“没有的事,是在下让你的佣人编造的。”
佣人点点头:“是的。”
“为何要撒谎呢?”
“王爷找你不想让二将军知晓。”
“千岁爷?他找我一个管家又有何事呢?”
“等到了宫中,你自然明白。”内侍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走吧。”
此时此刻,也不容管家不去,他只得跟随内侍进了王宫。东越王余善正在后宫等待,管家近前叩拜。
“平身回话。”余善显得颇为和气。
“千岁宣小人进宫有何吩咐?”
“本王问你,汉使到你府中所为何事?”余善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管家一下子懵了,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不说话呀?”
内侍在一旁催逼:“快讲,隐瞒和谎言骗不了千岁,绝没你的好果子吃。”
管家明白,胡府的一切都在王爷的监视之中,想要说假话也没用。只好如实回答:“确有汉国的使者进入胡府,小人只知他是汉国大司农张成的卫将,至于所为何事,小人属实不知。”
余善将手一挥:“将他丢到狼狗圈中。”
内侍上前便拖。
管家急忙求饶:“千岁饶命。”
余善摆手,内侍住手。余善又问:“你怎会就一无所知?”
“千岁谅情,那胡能与汉使交谈时,明令小人回避,我又不在场,故而不知所谈内容。”
“难道你就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曾发现吗?”
“倒是有一点儿,”管家为保活命,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小人见二将军抱一锦盒,估计是所受礼品,至于内装何物,就不得而知了。”
“来呀!”
内侍近前:“王爷有何吩咐?”
“取黄金百两,赏与管家。”
内侍奉命拿来十锭黄金,交与管家:“拿着。”
管家有些怯手:“千岁,小人不敢生受。”
“怎么,你敢拒绝?”余善瞪起眼睛。
管家赶紧接下:“谢千岁恩赏,无功受禄,实感不安。”
“你用不着不安,只要你今后将胡府情况如实向我通报,本王会保你家财万贯,福禄长存。”
管家心神恍惚步履蹒跚地回到胡府,一进门险些与人撞了个满怀。猛抬头,见是二将军胡能阴沉着面孔直瞪瞪地盯着自己,心头就如小兔子,乱跳个不住:“将军,您…………”
“你到哪里去了?”
“我?回家看看,老婆病了。”管家不由得声音发颤。
胡能冷笑着,目光射向他的前胸。
管家下意识地按了一下胸前。
胡能上前一伸手从他怀中掏出十锭黄金:“这是什么,这总不会是拣来的吧?你背主求荣,丧尽天良,实难容你,将他推至后园活埋!”
两名家将不由分说,将管家带到后园,一人多深的土坑已经挖好,管家立脚不住,即被推入了坑中…………
更新于:2个月前